永壽宮殿裡,戲曲已經換了一輪。
這會是司樂坊的樂姬,一共六人,抱着琵琶端坐,皓腕擡起,纖指微動,指間流出珠玉般的清音。
她們微起朱唇,婉轉妙音,齊聲唱出一曲,柳永的《鳳栖梧》。
樂聲靡靡,本該叫人沉醉其中,偏偏趙美人臉色蒼白,覺得被冒犯了。隻因她邀寵得幸,便是因為在萬壽宴上彈奏了一曲《鳳栖梧》。
可惜她雖是皇子之母,卻不得撫養皇子,被人遺忘在一群美人之中,自然也沒人注意、沒人關心她那些敏感心思。
賀美人同柳美人她們湊在一起,指着台下卸了妝的戲子裡,剛演《玉梅春》的旦角旁邊的年輕婦人問道:“你們瞧,她像誰?”
許美人眯着眼睛盯了好一會,才低頭拿了塊芙蓉糕往賀美人嘴裡塞,嘴上還說着:“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王美人聞聲瞧去,驚訝的捂住了嘴。片刻又轉頭拿起桌上的芙蓉糕吃了起來。
不是她不想接她們話,而是那婦人,長的有七分像皇後娘娘。
王美人想着前幾年安城侯府病亡的嫡女,好似就是皇後娘娘的親妹妹。
勳貴裡親戚連着親戚,王美人曾經聽過一個傳聞,說皇後娘娘的妹妹喜歡上了一個戲子。為了這個戲子同家裡大鬧了一場,還在太子宮裡,同皇後娘娘吵了一架。
可惜她很快就得病沒了,涉及太子妃娘家閨秀的名聲,安城侯府按的緊,處置的幹淨。具體是怎麼回事,王美人也不太清楚。
現在看着好似熟悉的面容,她低頭按住了心中猜疑。
皇後娘娘有些身孕,那是太後和陛下期盼的嫡子。這個時候,做什麼都是為了家族招惹災禍。
賀美人并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她最近雖然開朗許多,卻有些習慣了口無遮攔,她不懷好意道:“這婦人,不會也是戲班子裡的戲子吧?聽說,戲班子裡的戲子都是……”
柳美人在賀美人下一句話将要出口時,扯住了她,撓了兩下她的咯吱窩,讓她嬉笑着住了嘴。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賀美人,連聲依在柳美人懷中,連聲“好姐姐,好姐姐……”叫着,待柳美人放過她,才又起身給她們端茶道謝,說笑間有了幾分無憂無慮的少女模樣。
王美人笑着接過了賀美人雙手奉上的茶水,抿嘴笑了笑,示意她自己沒在意剛才那事,揭過了這個話題。
秋日裡天高雲淡,秋風舒爽。
皇宮裡,十幾座宮苑,幾十座大大小小的宮殿連成一排,慈甯宮往前走過兩座側座,一片桃樹林裡,後頭藏着桃灼殿。
宮殿沉沉,紅牆綠瓦,與周邊樹蔭連成一片,在秋日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朱維桢坐在桃灼殿外連廊上,神情莫測。
葉寶林正坐在桃樹下,與他吹箫品樂,微風拂過她的紗裙,讓她面容冷清而模糊。
這要是曾經,朱維桢定是滿心愉悅。可現在,他卻隻是擡手稱贊了兩句,便想要離開。
朱維桢重生以來,有太多改變,他也期待着,這種由他一手造成的改變。
這種改變,卻在葉寶林這受了挫折。前世,他同葉寶林講詩賞樂,隻覺得遇上了知音。
現在,他換了思路,換了看法,同她談論那些文學雜說,葉寶林卻言不達意。
甚至,前世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隻是換了個樂譜,便讓人毫無驚喜之感。
朱維桢重新審視,竟然覺得曾經對她的稱贊都名不副實,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從朱維桢心底蔓延開來。
皇帝就這樣走了,葉寶林微微皺眉,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龐,心中不解,這樣的美貌,都不能讓皇帝動心偏愛?
她驚疑不定,看着旁邊沒人,才自言自語道:“難不成?現在就要用上孕子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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