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蹄聲疾疾。
天光微明的街道上,人影寥寥,兩側的商鋪都才将将準備開市。一匹駿馬疾馳而過,最後停在了阮府門前,一名身着皂色衣裳的宮中内侍敲開了阮府的大門,門房開門一看是後宮裡來人,馬上迎進門去,又叫了小厮去通知内院。
不多久,大夫人阮程岚帶着三夫人阮秦霜并幾個貼身丫鬟出來迎客。
“文公公來了,快請坐。可是貴妃娘娘有什麼吩咐?”衆人互相見了禮,大夫人阮程岚上前招呼着,命人添了茶水。
文初是辛貴妃宮中的掌事太監,由于中宮皇後常年纏綿病榻,沒有心力主持後宮事務,這麼多年一直是由辛貴妃協理後宮,自然的,辛貴妃身邊之人在宮中的地位自是不可小觑的。阮暖此前的生辰日,宮裡都會派人來府裡給阮暖賜下生辰禮,而每年都是由文初帶人前來,因此大家也都算是熟人了,見面寒暄自是省不了。隻不過自三年前晴陽郡主舊疾複發不曾出來走動後,這三年的生辰賞賜就沒有出現過了,如今這般來訪,倒是有些突兀,大夫人和三夫人對視了一眼,都有些不明所以。
文初不緊不慢地掀開茶蓋,撥了撥茶葉,嗅聞後抿了一口,淡笑道:“好茶。”
“文公公不嫌棄就好,再用些茶點。您看起來有些清減,可要多保重呀。”大夫人陪着笑,安靜地等待着文初開口說明來意。大夫人出身書香門第,是太傅程笙之女,自來溫文秀雅,知書達禮。
“多謝大夫人關心。”文初放下了茶盞,清了清嗓子,“衆所周知,我們娘娘有多喜愛晴陽郡主,娘娘近日多有煩憂,緻寝食不安,大半原因都是想念郡主了。我們做奴才的,大主意沒有,想些小法子讓娘娘寬寬心還是可以的。這不是就想到了貴府的五姑娘了嗎?”
阮程岚和阮秦霜互相看看,又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文初:“我們家阿暖?”
文初笑着點了點頭。
“文公公,可我們阿暖還太小,她能為娘娘做什麼呢?”阮程岚柔聲表達着不解,内心卻湧起了擔憂,阿暖的父母不在身邊,她作為當家主母,阿暖的一切事宜都當由她照護。
“是啊,這孩子自小體弱,我們憐惜着也不大用規矩束着,這性子散漫無拘慣了的。”三夫人阮秦霜出身将門,性本灑脫,“娘娘如需人陪着說話解解悶,我們這些婦人倒是閑着呀。”
文初好笑地看着兩位夫人話裡話外的擔心,終忍不住安撫道:“兩位夫人莫緊張,沒多大的事兒。就是想着五姑娘年幼,天真爛漫,童言稚語的,招人喜歡,入宮陪娘娘說說話,半日就好。”
“我家娘娘的脾性,諸位是知道的,那是阖宮上下最溫柔的了。五姑娘能夠入宮陪侍,這是多大的榮幸啊。”文初歎了口氣,其實他也不是很明白自家娘娘的心思,或許真是愛屋及烏了吧,這晴陽郡主在娘娘心中的分量可要趕上七皇子了呢,連她喜歡的一個小姑娘,娘娘都那般上心。
“既如此,還請文公公稍候片刻,待阿暖梳洗整理妥當就随公公進宮。”阮程岚随即吩咐身邊的靜好前去塵心小築通知并幫忙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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