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塘按耐住心中的驚訝,控制住手部的顫抖,很快診斷完畢,把棉墊放回到了木盒子中。
皇帝……手是比尋常男子小巧些,肩膀也略窄些,皮膚也細膩些。
但誰能想到她竟是個女人?!
而且這麼多年還瞞天過海,這樣一想那些死去的太醫也就有了道理。
萬一被不小心透露了出去,可是動搖國本的大事!這皇位能不能保得住還得看造化!
皇後……皇後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原塘有些疑惑,從皇後一味堅持為皇帝找太醫就能看出,至少她應該是有些猜測的。
涉及朝堂上的紛争?原塘不知道,他也不想管,首要的任務是活着。
“朕有什麼問題?”皇帝抽回了手,眼睛還盯着奏折。
“回陛下,陛下是否偶爾感覺胸口煩悶,胃口也小了許多?”原塘退後一步,恭恭敬敬地問道。
“嗯,是這樣。是什麼原因?”
“回陛下,這是天氣炎熱,暑熱導緻的。但應避免食用過多的涼物,這會加重症狀。”
“除此以外,陛下身體康健,乃北野之幸,萬民之福!”原塘跪了下來,磕頭道。
“你的意思是,朕沒什麼問題?”皇帝停下了手中的批閱,盯着跪着行禮的小太監,目光灼灼。
“回陛下,奴才于醫術不甚精通,隻能看出這些。”
“嗯,你年紀還小。”皇帝目光重新聚焦在奏折上,原塘感到萦繞在自己頭頂上的威壓終于散去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今天的腦袋算是保住了。
……
原塘一身輕松地跟着老太監出了偏殿,又塞了一張銀票:“多謝公公照拂。”
老太監點了點頭,心想這皇後宮裡的小太監還挺會做人的。
原塘心裡也清楚,老太監并沒幫上自己什麼忙,但畢竟他是皇帝身邊的,能籠絡還是籠絡着些,萬一什麼時候能救自己小命呢。
“咱家就送到這兒了,陛下那邊還有差事。”
“辛苦公公,公公慢走。”原塘彎了彎身子,擡頭看去,已經能看到皇後宮中的燭火明暗。那女人想必是沒睡,在等着自己的消息。
他快步走了過去。
……
“小原子,你回來了?”皇後拉開幔簾,衣冠整齊,氣息卻有些散亂。
“多謝娘娘救命大恩,小原子無以為報。”原塘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皇後雙腳微伸,趿拉着鞋站了起來,回手把帷幔重新合攏。
“嗯,今天是祭祀日,他不會殺你的。怎麼,診脈了嗎?”
“回娘娘,診脈了。陛下隻是有些暑熱,奴才、奴才沒看出來别的。”原塘把頭伏到地面,低聲道。
“你沒看出來别的?!”皇後的聲音驟然拔高,她兩步沖了過去,雙手緊緊箍住原塘的肩膀。
“娘娘……”
皇後就這樣盯了原塘幾秒鐘,目光尖銳,似乎要把他内心的真實想法看透,然後突然放開了手,任憑自己往後仰倒,頹然地坐在地上。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他們明明看見的……”皇後喃喃道,眼裡漸漸湧出淚水。
“娘娘,他們,他們看見了什麼?”原塘趕忙把頭發散亂的皇後攙扶起來,小心翼翼地問道。
“一個男人,男人進入了皇帝的寝宮……”
“他,他喜歡男人!”皇後咬牙切齒地掙脫開原塘的手,三步并作兩步沖到床榻邊,一把掀開帷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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