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禦書房内。
朱由檢看着手裡的題本,臉色無比的陰沉。
“啪!”
重重把題本拍在禦案上,怒道:“這群東林黨人,個個該殺!竟敢豢養賊寇,豈有此理!若不是蘇塵被他們給盯上了,朕還被蒙在鼓裡!”
“陛下息怒,現在知道東林黨的真實面目,未嘗也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碼對付他們的話,不用再糾結什麼。”王承恩勸道。
但朱由檢卻搖了搖頭:“這皇帝朕每做一天,就越發感覺有心無力,朕跟曆代皇帝比起來,遠遠不如。
遙想當年洪武帝開局一個碗,以乞丐的身份驅除鞑虜再造山河,永樂帝橫掃漠北不可一世。
哪怕是正德帝也禦駕親征,把蒙古小王子按在地上摩擦。
嘉靖帝隐藏幕後,指點江山把一衆文武玩弄于股掌之間。
就算是先帝也把朝局平衡的恰到好處。
唯有朕辜負了他們的期望,愧對列祖列宗啊!”
“陛下莫要妄自菲薄,蘇塵不是能夠代替魏忠賢,為陛下分憂嗎?
而且根據錦衣衛密探所報,壁靈縣令是第一個投入蘇塵麾下的官員,并且建立明黨,一定能夠跟東林黨抗衡的。
甚至還可以把東林黨給滅掉。”王承恩寬慰道。
朱由檢歎道:“哎……朕何嘗不想滅掉東林黨,可朕近日反複閱讀曆代皇帝的手劄,發現朝堂不是打打殺殺,朝堂是人情世故。
東林黨不能滅掉,還要重用。
滅了一個東林黨,說不定會起來個西林黨。
而且齊黨、楚黨、晉黨都不是易于之輩,不會一直蟄伏。
舊有的利益團體消失之後,新的利益團體就會出現。
是永遠也滅不完的,隻能平衡,讓他們互相争鬥。
但大明現在的情況,已經無法内耗下去了。
隻能扶持明黨,讓明黨做大,威壓别的勢力。
當朝堂上隻有一個聲音的時候,大明朝才能夠繼續走下去。
而忠于朕的明黨,就是最好的選擇!”
看着朱由檢如此有底氣的模樣,王承恩嘴角發苦,弱弱的問道:“陛下當真以為蘇塵會效忠陛下?咳咳,奴婢失言,陛下恕罪。”
“額……”朱由檢一想到蘇塵的性格,同樣倍感頭疼。
“若是朕表明身份的話,蘇塵一定會忠于朕的,從小到大那小子都不敢違抗朕的意思,哪怕朕讓他自宮,他都沒有遲疑。
可那樣的話,以蘇塵的性格,一定會飄起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就因為他的結拜大哥是皇帝,是他的靠山。
朕覺得那樣反而會害了他,還不如從皇嫂的角度去讓他忠于朕。”朱由檢說道。
“懿安皇後?”王承恩一愣,然後笑道:“陛下所言甚是,蘇塵那小子以為懿安皇後是他結拜大哥朱五的心上人,自然是對懿安皇後言聽計從。
隻不過在蘇塵的眼裡,懿安皇後隻是一個曾經被先帝寵幸過的宮女,讓他效忠陛下,有些難啊!”
“你不要小瞧皇嫂的能力,就是朕也佩服皇嫂,相信皇嫂一定會慢慢引導蘇塵的。”朱由檢笑道。
王承恩點了點頭,仿佛想到了什麼,問道:“奴婢想起一件事,那就是淨軍滅了小山賊之後,繳獲了很多金銀和鹽,那些金銀蘇塵用作了淨軍的軍饷,而鹽都拉到東廠工坊去了。
根據下面人的密報,蘇塵要工坊的人制作雪花鹽,打算在海豐酒樓販賣。”
“嗯?他要販賣私鹽?”朱由檢仿佛意識到什麼,笑道:“随他去吧,這些鹽畢竟是繳獲的,若是能夠讓他弄出雪花鹽,或許又是一筆日進鬥金的生意。
早知道蘇塵這小子如此會做生意,當年朕在信王府的時候,就應該扶持他做買賣。
不然也不會過得如此拮據了。”
一想到在信王府過的苦日子,朱由檢發現,自己做了皇帝之後,日子更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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