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你這是讓我為難啊。”
一邊是老娘,一邊是媳婦,梁海軍左右為難,他不想分家也不想離婚,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希望她能理解他。
姜荷花打定了主意,一步都不會退讓。
“我不逼你了。”
梁海軍狂喜,以為她改變了主意,抱住她欣慰的笑,“我就知道你最善解人意了。”
可誰知下一秒她說的話,讓他臉上笑意全無。
“我們直接離婚吧。”
梁海軍難以置信,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離婚吧,兩個孩子我都帶走,反正你娘不喜歡她們,嫌棄她們是女娃,我不嫌棄,我把她們帶走。”說出這句話,姜荷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她跟梁海軍是小學同學,對彼此有好感,也正因為這樣,婆婆當初派媒人來提親的時候隻給了十塊錢的彩禮。
父母想着他人還挺老實,對她還不錯,也沒計較,把她嫁了過來。
結婚後,他們感情還不錯,可有個鬧騰的婆婆,這讓她受不了,為了孩子,為了他,她一直盡量的讨好婆婆。
但這次生産,她幡然醒悟過來,
就算她還活着,沒有男娃,婆婆還會讓她生孩子,生孩子她不怕,就怕再遇到這次的情況,她能死裡逃生一次,就怕逃不過兩次。
為了自己的小命,她決定放手。
“你在開什麼玩笑,你一個女人沒有工作,也沒有錢,離了婚你能去哪?連自己都養活不了,那什麼養活兩個孩子?”梁海軍哀求,“荷花,我知道你在生娘的氣,可我是她的兒子,有贍養她的責任,你這是在逼我啊!”
“可她也在逼我!”他說的事實話,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就算爹娘同意她回去住,可兩個嫂子和一個弟媳也不會同意,沒地方去,她确實連自己都養不活。
“我會找娘好好說一下,讓她給你道個歉好不好,這事就算揭過去?”梁海軍努力勸說她。
姜荷花卻聽不進去,掀開還沒有拆線的肚子,露出上面恐怖吓人的傷口,“和解不了,這輩子都和解不了,你知道我有多痛嗎?”
“我知道。”那醜陋的傷口,梁海軍不敢看第二遍。
“不,你不知道,當時我全身沒力氣,沒有麻藥,我能清晰的感受到肚皮被一點一點的劃開,皮肉的聲音,鮮血湧出的聲音,已經撕扯的聲音,疼的模糊,疼到麻木,把孩子從我身體裡取出來,再次合上,這種痛苦我一輩子都不會忘,我之所以變這樣都是拜你娘所賜。”
姜荷花吸了口氣,“人活着總會有辦法,我有雙手難不成會餓死?不能回娘家,我就跟村長申請離婚不離村,山腳下有個以前獵戶留下來的茅草屋,我就住在那裡,掙得工分足夠養活我自己,我勒緊褲腰帶,下工後就去深山挖野菜撿山貨,也能把兩個孩子養活。”
梁海軍一瞬不瞬的看着姜荷花,見她眼神堅定,竟有些不認識她了。
仿佛看到了沒結婚之前的她。
聽着她的描述,他甚至能在腦海裡想象出那個畫面來,忍不住的皺眉,換做是他,他肯定會瘋掉不可。
她的憤怒,他知道,也心疼,可分家的話肯定會傷害到一個生他養他的女人,這讓他有些猶豫。
“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一天,就一天。”
姜荷花見他這樣,心裡也揪得慌,“好。”
房門突然被踹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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