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不敢與榮淖對視,他目光閃躲,猶豫再三,像是下了決心,才敢看着榮淖,緩緩道:“中人之資,可與為善,可與為惡。”
榮淖輕笑了起來,“你熟讀史書,八百年舊事,盡在胸中。依你看,咱們這位主上最像誰?”
信王不自覺抓住衣襟,在這位老人面前,他竟然覺得緊張。思量片刻後,方才緩緩道:“人與人之間,最難做比較,何況是神。”
榮淖并不滿意這個回答,但也沒有要責備的意思,隻是望着頭頂,緩緩道:“依我看,咱們這位主上,酷似神熺,但比起神熺,狠辣有餘,豁達不足,又是差遠了。”
聽得如此評價,信王不禁想起神熺與丈夫榮佐——何其相似!
信王走後,家人來到榮淖病榻前,得了首肯,才招呼屏風後邊的刀斧手出來。
下午,神熇也來到榮淖病榻前。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朽時日無多,有幾句話,不能不說。”
神熇得知榮淖的病情,是吓了一跳的。榮淖是第一個站出來支持她的元老,雖然過程曲折,但不能不心懷感激。所以,對于榮淖的遺言,自然洗耳恭聽。
“清查廟産一事,已經完成大半,可以停手了。”榮淖緩緩道出自己的“善言”,并解釋道:“一來,臣死之後,這種得罪人的事,沒人願意幹。二來,适可而止,正可顯示主上的恩德。勳舊與神族共治天下,這種局面,八百年了,主上應當量力而為。”
神熇默然,良久,才問:“大祭司之後,誰可以繼任?”
神熇雖然說話了,但沒有接榮淖的話,而是說了自己的心事。
“神都巫神廟本堂祭司裔樵,裔氏族人,可當此重任。”
對于這個提議,神熇似乎并不滿意,就在她準備說些什麼事,榮淖嘴裡卻吐出了“源弘謇”三個字。
“源弘謇是主上恩師,理應重用。”
“正因為是恩師,所以要避嫌。”
神熇到底記着往事,對于源弘謇是否願意受到“重用”,她心裡沒底。
“師父,心裡終究向着主上,别人是比不得的。倘若晾在一邊,倒讓人說主上刻薄寡恩。”
榮淖說中了要害,神熇不再堅持了。
“大祭司不妨再推薦一個首座人選。”
首座長老穆剡還活得好好的,神熇就問起了首座人選,而且是向将死的大祭司詢問,其中奧妙,不言而喻。
榮淖沒有給出具體的人選,隻是含糊道:“此人,應是主上信任之人。”
神熇沒有勉強榮淖,她也知道不可能問出個具體名字。
大祭司榮淖,生前風光無限,死後極盡哀榮。神熇親臨喪事,高君岄作為随從同往,因此見到了衛三。
高君岄和衛三,自此聯系在一起。
榮淖一死,大祭司的人選就引起了不少猜測。神熇派源時立回去探了口風,最終任命源弘謇為大祭司。
源弘謇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在大殿上與首座長老穆剡發生争執。
本來,這次廷議,是商量停止清查廟産一事,但源弘謇居然不合時宜地提出要清查所有勳舊的田産,說什麼要“不僅要還地于宮廟,還要還地于民”,因此舉了一堆例子。那憂國憂民的模樣,令人感動。
神熇以前也不知道勳舊侵占土地府情況已經如此嚴重,所以源弘謇那麼一說,她也有些義憤填膺的意思。看這位師父,也覺得沒那麼反感了。
穆剡為首的一幫人,當然不允許發生這樣的事,就與源弘謇針鋒相對,吵了半天。神熇隻覺得耳邊嗡嗡響,毅然拂袖而去,這才終止了争執。
回到寝宮,神熇召見了源弘謇第六子源時豐。故人相見,身份變了,曾經的親切感變成了莫名的疏離。
神熇覺得難受,又不能質問什麼,隻好按照最初的意思,任命源時豐為中書參事,賞些東西那他回去了。
這種難受,似曾相識。接下來,還有令神熇更難受的事。
神熇從宮外帶進來的那隻貓,名叫“黑白無常”,因為極受主人寵愛,身份水漲船高,有“貓大人”之稱。
今天,這位“貓大人”又來窺視神熇碗裡的食物,那乖順的模樣令人不忍拒絕。神熇一看,心就軟了,自己都沒動過筷子的食物,就送到這位“貓大人”面前。
“貓大人”有脾氣,吃東西時很乖巧,今天有點反常。隻見“貓大人”吃了食物,忽然張牙舞爪,躁動不安,上蹿下跳,不一會兒就沒了力氣,躺在那兒不動了。
侍奉的人都吓得面無顔色,因為“貓大人”七竅流血,不正是被毒死的模樣嗎?
“貓大人”吃的是神熇的食物,那麼,本該被毒死的人就是神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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