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遍山原白滿川,子規聲裡雨如煙。鄉村四月閑人少,才了蠶桑又插田。”
太陽西斜,熱度不減,射在身上火辣辣的。站在山半坡麥地裡,用手巾擦汗的夏雨,情不自禁地想起這首古詩。
這一天,陽曆是2003年6月4日,農曆是癸未羊年端午節。
周圍麥子早就收割完了,夏家沒勞力,割得晚。高考前夕放假兩天,夏雨趁空回家搶收。
這一年,夏雨17歲(虛歲,後同),1米76的個子,小平頭,國字臉,眉眼規規矩矩,就是鼻子高挺,有點大。
用尖擔紮起捆好的麥子,雙手托舉,放在肩頭晃了晃,前後平衡後,夏雨就快步走下山坡。
山下田沖,不少村民正在插秧。
一個豐乳肥臀的紅衣大嫂,擡起身來調笑道:“洋學生,挑麥子啥滋味?”
“沒滋味!”夏雨順嘴說道。
聽這小子這麼說,田野裡頓時響起一陣快樂的笑聲。
過了田沖,是一個五六畝大的池塘。塘對面,就是夏家所在的村子——夏樓。
村子裡約莫四十來戶,八成都姓夏。
夏雨家在村子東邊,塘埂北頭,坐北朝南的茅草屋,四合院,前面地基不矮,門口有六層台階。
塘邊兩棵楊樹旁,有座一人多高的麥垛。夏雨踩着梯子上去,将麥捆子卸下。
走下麥垛,他端起門前小桌子上的涼茶。這時,爺爺夏忠福走出門來。
老爺子灰袖褂,黑褲子,光頭上毛茬灰白,瘦削的國字臉上,擡頭紋密集。
“兔子,歇會兒吧,天黑前挑得完。”老爺子叫着孫子的乳名。
“還有十來擔,抓緊挑完得了。”夏雨微笑着說。他剛要邁步,穿着青布褂子的奶奶朱玉秀出來了。
“兔子,吃個茶蛋再走。”老太太花白的頭發挽成發髻,長瓜臉清瘦,淡眉下雙眼很精神。
夏雨接過茶蛋,剝掉皮,三兩口就幹掉了,喝了幾口茶,扛着尖擔離開。
天擦黑時,西天露出一彎月牙,地裡麥子全挑回來了。
吃過晚飯,洗了澡,夏雨回到西廂房,躺在涼席上,望着屋頂發呆。
奶奶在廚房洗刷,爺爺在院子裡晾風,旁邊茶桌上收音機裡唱着黃梅戲。
剛才,夏雨特意到堂屋轉了一圈。
供桌上方還是挂着松鶴延年的中堂,下面貼着紅紙黑字的“天地國親師”條幅,象征祖宗牌位。
供桌東側,紅漆已掉色的“烈屬光榮”牌匾,依舊斜靠在牆上。
這是夏雨老爸夏後鈞拿命換來的。
夏後鈞在南方前線犧牲,他對象周愛蓮生下夏雨,滿月後就不辭而别,從此人間蒸發。
打那以後,夏雨就成了孤兒,被爺爺奶奶養大。
烈士撫恤金微薄,不足以養家糊口,特招入伍的小姑姑夏後菊,按月彙款,供侄子讀書。
家裡的一切,都還是20年前的樣子,連桌椅闆凳的位置都沒變。但是,小兔子夏雨卻是異世重生。
重生前,夏雨是京都物資學院金融系講師,混迹期貨圈多年,也沒混出個名堂,還是個北漂屌絲,無房無車無老婆。
36周歲生日這天,這家夥煩悶,一個人在住處喝酒,56度的二鍋頭幹了一瓶,結果喝高送命。
靈魂離體的一瞬間,夏雨最舍不得的是含辛茹苦的爺爺奶奶。
這一世,自己不僅沒給他們帶來幸福,還讓老兩口再次承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苦,而且讓夏家從此絕後!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想起來,這小子就自覺罪孽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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