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過後的一小段時間,對我而言是一種享受。
我不開燈,腳對着床頭躺下,從我左耳邊吹過的涼風使我想起現在的季節。我可以按照我喜歡的姿勢躺,即使是把腳放在枕頭上都沒有關系,隻要我之前洗過腳或是之後打算洗枕頭。
把頭倒向左方,我能看到灰藍色,大片大片的灰藍色,幾乎塞滿了陽台。
餘晖已經退去了,這裡隻剩下越來越黯淡的陰雲,而陰雲還在維持着那一點岌岌可危的光亮,即使它知曉自己最終會成為一片黑暗。
在它腳下逐漸增加的是城市的光,它們不會被黑暗吞噬,隻會随着黑暗的到來而顯得越發明亮。但它們是分散的,他們隻是明亮得刺眼,遠遠比不上那廣闊的灰藍色,凄美而悲壯。
我要時時注視着那片陰雲,那些灰藍色如我所知地在變得黯淡,可我又做不了什麼,我隻是和它一樣躺在天空上。
一直到黑夜徹底地降臨,困意試圖攻擊我的最後一絲意識時,我驚醒過來,知道我短暫的享受結束了。我的身體得到放松,靈魂沒有得到洗滌,因為清醒的靈魂不需要過度的洗滌。
……
今天是有約的日子。
很可惜的是,今天沒有下雨。
周日的下午如果缺了點雨,那就不能算是完整。
良音披上她好久沒穿的米白色開衫,終于有了一些大人的模樣。
朝着天吹口哨,或是低下頭數地磚,無聊的雙眼時刻都在旅行。
同樣的終點站,同樣的書店,同樣吵鬧的一樓,和同樣隻是遠遠瞥過一眼的她們,無需過多的交流,失約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像往常一樣閉上雙眼,試着去一些比較少去的地方,從黑暗中抓着了那本書,是良音看一次吐一次的古代言情,字裡行間溢滿了花癡作家不切實際的幻想和口水,就像是被脂粉熏香處理後的馊面包,浮誇而華美的文字令人作嘔。
……
良立日輕搖折扇,秋風便夾着如酥的細雨濡濕了她銳利的下颚。臂中夾着的書卷氤氲着清香,被她的體溫一點點加熱。
她步入私塾時,隐約聽見裡面傳來女子的啼哭,如若蓮子心碎、雲霞歎别,令她揪心,令她動容。她順着那聲音,越走越快,最後,直直沖進先生的書齋中。
眼前,是一個身理紅妝,淚染胭脂的妙齡女子,也是往日嚴厲而又疼愛她的先生,木甯海。
木甯海未曾想到良立日會來,更沒想到自己這副模樣會被她看見。
“良生!……何故……”
木甯海發現,自己已然不能同往日一樣從容地與良立日交談,她的聲音因為悲傷而顫抖,因為抽泣而斷絕。
良立日少許站立,眼中變化出震驚與毅然的神情,她将折扇擱在一旁的小幾上,但随之而來的不是向木甯海作揖,而是面無表情地向木甯海走來。
眼見青色的衣袂越靠越近,而作為先生的卻臉臉上的淚痕都來不及擦幹,更别提做何掩飾了。
她的驚恐,她的無助,與她此刻失去一切的悲哀,她如同一片将要凋零的枯葉,隻能苦苦央求。
良立日靠過來了,她身上有一股桀骜不馴的蓮花香氣,伴着濃重醇厚的酒氣,溫熱地将木甯海包圍。
誰知,良立日将那逢掖撐開,獨獨将那梨花帶雨的小娘子裹進來。
繡着青蓮的逢掖,曾被先生批評過過分招搖,但現在卻成為了她保護先生的無上法寶。
以一放蕩書生酒墨揮灑的胸懷,包納一無所依靠的孤弱女子,此刻,她不再是她的先生,她不再是她的學生。
“良……”
“老夫南陽高士,不容女子遺淚垂涕。”
良立日低沉的聲音從她耳畔傳來,溫熱而深沉的吐息穿過她的紅紗,直至心底。那個放浪形骸的良生,即使早知她有此一面,真正見到時,也依然次次不能免其蠱惑。
仿佛,身心全部交予了她……
仿佛,這紅妝本是為她而理。
……
“怎麼樣?”
“不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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