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活着嗎?”澪澄不禁質問自己,看着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被吓的魂飛魄散,不能自主思考。白虛塵逐漸理解,那莫名的存在,到底在告訴自己什麼,并非是在否定自己。
身軀埋葬于地下,唯有頭顱露在泥土之外,無數的菌絲纏繞着,向着下面的軀體而去。清晨的朝露,準确無誤的滴落,進入那活死人的口中,延長他最後的氣息。
以兩人的能力,即便不用出手摸索也能夠肯定,眼前這十幾具看似死亡的軀殼,被菌絲當作寄生養料的身軀,還在保持着最低的喘息聲。“生不如死,幫幫他們吧。”
“我嗎。”澪澄看着自己顫抖的雙手,失聲痛哭起來,本以為擺脫了活埋帶來的陰影,現在又被打破了對人,以及對世界的想法,精神世界徹底崩潰。
“沒事,沒事,我們繼續走下去。”白虛塵用自己弱小的胸膛,抱住正顫抖着的她,嘗試安撫那被黑暗侵染的心。“我們迷路了,這裡的一切都超出了我的常識。”
平凡的菌絲,居然有了啃食血肉的能力,甚至是……圈養?即便沒有成為妖,也沒有成精,就是普普通通的菌絲,這怎麼可能呢,我或許隻是在做噩夢,我從未來過這裡。
“魔,從未有生靈見過的存在。”白虛塵隻在書庫中了解過,但似乎他從未理解過,這樣的存在降臨人間,會造成的結果,那是秩序的崩潰,自然的消散。
白虛塵牽着澪澄姐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向小鎮,即便前方迎接他們的會是未知與詭秘,可已經沒了回頭路。你能決定結束,但不能拒絕走下去,即便是走向毀滅。
“道則學院就是象牙塔,你覺得還有必要去嗎?”白虛塵心中莫名誕生了這樣的問題,他知道,是那位在向自己提問。“自然是有的。”白虛塵突然自嘲的笑了,是回應。
小鎮門口,小女孩委屈的蹲在牆角哭泣,澪澄上前想要去安慰,白虛塵猛然按住,這一下就連自己都沒能反應過來,身體擅自做出了舉動。
“怎麼了?”澪澄有些疑惑的轉頭詢問。白虛塵神色一凝,并未顯露出太多。“沒事,就是提醒你小心點。”收回阻止的手,心中那根弦卻緊繃到了極緻。
這個女孩從未見過,小鎮上的人他都很熟悉,就算是有外來人到來,也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即便天上那烏光出現,依舊能夠得到小鎮上的信息,這也是他選擇回小鎮的原因。
這時,白虛塵手中出現小紙條,上面寫着沒看到您。站在小鎮門口的白家家仆,将血塗抹在紙條背面,随後念念有詞的将其燒毀。白虛塵終于确定,他與澪澄迷失了。
邪祟來源于黑暗的界外,魔也來源于界外,不過是那更為深邃的深淵。白虛塵深刻的理解到,眼前發生的事情,遠遠超越了現在的他,所能承受的極限。
“契機,來到這裡的契機是什麼?”當确定了現狀後,白虛塵終于抓住了問題的核心。“是那烏光,又或者是……。”白虛塵再一次迷惑起來,無論如何都不知道,那缺失一角的真相是什麼。
現在正是一天中陽光最為耀陽的時刻,白虛塵并沒有感到絲毫的溫暖,隻有遍布身心的寒意。“我放棄,你來吧。”白虛塵将意識放松,希望那位掌管身體,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澪澄姐,我想,咱們還是回頭吧。”看着臉色煞白的白虛塵,意識到這也是個十歲的孩子。“不行,沒人能夠離開小鎮。”小女孩語出驚人,令氣氛瞬時降到零點。
“為什麼?”澪澄還沉浸在震撼之中,白虛塵反倒冷靜異常。“因為,我從未離開過。”小女孩臉色浮現蒼白的微笑,她從未見過如此沒有溫度的笑容,澪澄下意識松開了那雙小手,默默的退後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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