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東山,陽光驅散黑暗,灑在帝都幽翊寬廣無邊的城池上,為其鋪上一層金色的外衣。
秋澤一身黃色雙魚戲珠官服,腰佩汜水刀,快步邁進衙門口。
在衙門口上,嶄新的牌匾用紅色的朱漆上龍飛鳳舞雕刻着“監法司”三個大字。
穿越宏偉氣派的正堂,繞過幾叢花壇,在這兒内衙諸多的辦公房中,秋澤徑直走向其中一間走去,輕輕叩響房門,單手扶刀,微微欠身,高聲道:“卑職秋澤,拜見大人。”
“進來。”
推開虛掩的房門,跨過門檻,秋澤再次欠身:“不知大人匆匆喚卑職來有何吩咐?”
案台後,周遠将手中毛筆擱在筆架上,輕笑道:“坐下說。”
“謝大人。”
待秋澤坐定,周遠這才道:“來,看看這份公文。”
雙手接過公文,不待秋澤去看,周遠繼續道:“你新婚燕爾,若非事情緊急,我也不願擾了你的興緻。”
秋澤苦笑:“害,都快半個月了,那還能算‘新婚燕爾’。”
說着,低頭掃一眼公文上的内容,笑容豁得僵在臉上。
周遠也收了收笑容:“文州墨城政務司司命秘密上書狀告文州城司掌印,趁文州水患,貪污公糧、封門拒民,濫用私刑打死了晉城政務司司命。”
低頭凝視着文書上謄抄墨城政務司司命的狀告内容,當真是字字見血、句句誅心,将那文州一州之主李繼遷描述更是人神共憤。
“聖上已經将此事交給咱們監法司處理。”
秋澤定定神,試探着問道:“陛下的意思是……”
“李繼遷倒行逆施,不顧聖上隆恩,為一己私欲棄萬千黎民不顧,當誅。”
頓了頓,周遠繼續道:“隻不過……這李繼遷非同凡響,想要定他的罪,必須鐵案如山,但凡有點機會,此賊怕就會逍遙法外了。”
“怎麼會?陛下既然要他死,還有何人敢保他?”
周遠無奈一笑:“李繼遷是慶安候的親弟弟!慶安候的兒子早兩年剛剛娶了靖國公長女。”
神聖帝國以世家為核心,而衆多世家中,靖國公所在的景陽世族為首,在整個帝國都有着舉重若輕的地位,且不論景陽世族,即便是慶安侯在這個帝國亦有着非同凡響的地位。
聞聽這種背景,秋澤不由得倒抽冷氣:“那大人需要卑職做什麼?”
“這是密文,所以事情還沒有在帝都傳開,浔大人的意思切莫讓我們大舉行事,免得打草驚蛇,一旦讓對方有了防備銷毀證據,咱們謀求證據恐怕會舉步維艱。”
“因此浔大人決定讓你帶着你信得過的人,喬裝先行文州收集證據,而我則會變換身份跟着即将出發文州城開設堪刑司的衆多官員而去,咱們雙管齊下,務必将此事做好。”
周遠鄭重道:“此事不但關乎能否為文州冤死的萬千百姓讨個公道,更是咱們監法司的第一戰。”
“聖上改革至今,備受議論,監法司的初建更受矚目,這一次若是失敗,不但咱們面上無光,聖上那邊更是無顔面對。”
“卑職明白。”
秋澤重重點頭,雖然語氣铿锵,心裡卻在打鼓,自己一個小小的七品掌台,這接手的第一個公務就是要扳倒一州之主,四品大員,再加上此人背後還有慶安侯甚至是靖國公撐腰,真特娘看得起自己。
“你先回去叫你的人收拾收拾,然後就來領需要的東西,今天就出發,前往文州。”
秋澤清楚,這種事情宜早不宜遲,越早去,越能收集更多的證據,也不遲疑,說了句“告辭”正要出門,周遠又囑咐道:“不要帶太多的人,一定要是你信得過,若是走漏了消息,浔大人那邊縱然你們是同鄉,怕也饒不得你。”
“是。”
秋澤心裡嘀咕,自己剛被調來帝都,能用的人也就跟着自己來的倆人兒,想要用,也沒人給他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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