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夫人神情淡淡,雖笑着卻看不出什麼情緒:“妙妙是個極好的小娘子,才貌雙全,刺繡也是不錯,比起她阿姐來想來也差不離,何該感情深些。”
她頓了一下,倒是下了逐客令:“你們也等了許久了,怕也是累了,我便不強留了,去休息吧。”
姚姨娘等人聽出她話中之意,乖巧地行禮退下了,一時之間就隻留下了雲甯之、顧嬷嬷、管家以及淺歌還有夫人的心腹了。
雲夫人神色一下子變了,很焦急的樣子,摸了摸雲甯之的臉:“阿甯最近可還好?”
雲甯之乖乖地讓她仔細瞧了瞧自己,确定沒有“三長兩短”,很是無奈:“阿娘,我每日都有去信不是嗎?怎麼會有事呢?倒是阿娘你,隻身一人待在莊子上,才叫我擔心。”
雲夫人點點他的額頭,嗔怪地說:“阿娘也算是在自己家中,雜役仆從一個不缺,雖沒有顧嬷嬷從旁照顧,心腹倒也是不少;不似你,待在長安,說聲危機四伏也不為過啊!”
“阿娘聽聞你常帶雲妙出門赴宴?那麼危險……”雲夫人既欣慰于雲甯之肯出門,又擔心他被看穿,每每思及此都很是心疼自己靈巧的孩子不能像同齡少年郎一樣肆意,反而很是少年老成,守着一個秘密孤獨生活。
雲甯之看出母親的悲傷,急急轉了個話題,提起了陸雙瑜:“陸小娘子很是可愛,還頗喜歡看我寫的話本;趙太傅也是很好的人,還會指導我書法;阿娘,我很好的。”
雲夫人聽他說着,手柔柔地撫摸着他的頭發,有些欣喜于他的改變,覺得這個名字似乎有些耳熟:“這個陸小娘子,就是禦史大夫陸鴻青陸大人的女兒?你阿爹倒是也不攔着你?”
“我在你眼裡就是這樣的人?”雲恪下了朝就匆匆回了府,誰知一進門就聽見了自家夫人在暗中诽謗自己,“陸鴻青老匹夫與他女兒何幹?甯之同她交好,隻要掌握好分寸,我自然不會反對。”
“老爺回來了?我近來不在府中,倒是麻煩老爺了。”雲夫人罕見地有了笑意,客氣了起來。
雲大人擺擺手:“我倒是無妨,這府中事務都是管家和顧嬷嬷在打點,很是辛苦了;甯之也是,要帶妙妙出門赴宴去,算下來我倒是最輕松的!”
說到雲妙,他們倒是都想起來雲甯之快及笄之事了。
當初因謊報男女之事給雲甯之少算了約半年時間,今年六月本該是他十五的生辰,這麼說起來倒該是十二月的及笄之禮,現下已是八月,該提前準備起來了。
雖說這委實沒什麼必要,不過雲恪畢竟是大理寺卿、朝中權貴,他的“嫡女”及笄禮必然要隆重地大辦一場,不然着實叫别人輕看了去。
雲甯之聽着聽着,覺得很是無趣,腦子裡想想,又構思起了那本尚在潤色的話本。
陸雙瑜也在想,她最近無聊的厲害。
程思淼十一月及笄,現下整日裡忙的不行,叫都叫不出來;
溫婉身子不舒服,成日裡恹恹的,也不活潑好動了;
茗緣茶館的說書人離開長安了,新來的說書人一天天的講些“之乎者也”,活生生一個老學究,完全聽不下去。
這麼一想,窈窈居然隻能靠雲甯之每日送來的一點點話本聊以慰藉,真的好難過呀,陸雙瑜坐在秋千上,輕輕晃着,向春雨道:“你說今日怎麼還沒有信件送來呀?”
春雨很驚訝:“姑娘忘了?雲娘子不是昨日說,今日雲夫人回府,話本明日再送來嗎?”
“啊,我還真的不記得了,”陸雙瑜嘟起嘴,很是無聊地辯解,“都是因為最近太沒勁了嘛,什麼都幹不了~”
“姑娘上次不就是想與雲娘子好好聊聊話本的事嗎?不如約了她出去茶館好好談談,還好叙叙舊呢!”春雨倒是提出了個好主意。
陸雙瑜聽了突然激動起來,眼睛都亮晶晶的,整張小臉又煥發出生機:“春雨,你真聰明,都快有我的風采了!”
很快,陸府的請帖就送到了雲甯之手上,他潛心想了想,欣然赴約。
第14章
兩個美人在一起總是很能愉悅心情。春雨梧桐看着雲甯之與陸雙瑜在茶館雅閣(1)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互相盯着對方,很是乖巧地等待着對方先開口說話。
最後還是雲甯之頂不住她的視線壓力,略帶羞怯地爬起來,搓了搓手,率先問道:“你約我來不是要談話本嗎?”
陸雙瑜不好意思地點點頭:“你寫到哪裡啦?你已經很久沒有送信給我了!”
因為真的想不出來該怎麼寫。
雲甯之歎了口氣,很悲傷:“之前我不知道你想要‘那種’話本,一直寫的都不對,現在突然讓我改,我倒是不知道該怎麼進行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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