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子黑袍長劍,長身玉立,頭發用麻繩束在腦後。他站在門檻外,跺了下長靴上的冰雪,看向廟中的一片狼藉。
“又是山中破廟。”
“你們專挑破廟幹這種勾當嗎?”
“還是在護嫂千裡走單騎的關老爺座前,好膽色!”
他跨過門檻,相貌逐漸清晰起來,竟然異常俊美。
丹鳳眼、弦月眉,皮膚白皙,初看之下,難免讓人誤以為女扮男裝。
趙懷恩按住刀柄,冷聲問道:“閣下是哪路英雄?敢來這裡管閑事?”
那人輕輕一笑,從懷裡取出銅牌。
“日月神教風雷堂旗主張玉,奉命前來統領野狼幫,怎麼,我來錯地方了?”
趙夏心中生出希望,又有些擔憂。
日月神教派來的這位旗主,如此年輕,似乎還未至弱冠之齡,武道修為應該高不到哪裡去,而趙懷恩已是丹勁後期的高手,久經沙場,計謀百出,隻怕不是對手。
人的名,樹的影,日月神教四個字一出,江湖上無論正邪,心中都得掂量三分。
趙懷恩眼神慌亂,強笑道:“原來是神教的使者大人,您沒來錯地方。”
“這些人是怎麼回事?”
張玉指着地上橫豎倒着八九名漢子,還有靠在神壇前,酥白半露的高大女子。
趙懷恩低眉順眼地道:“他們…他們背信棄義,吃不了苦,貪圖高額賞格,想下山投靠龍鱗會。”
“對了,他們還準備伏擊神教派來的使者,屬下是趙老幫主義子,深受大恩,聽了後,十分生氣,就先下手為強,藥翻了他們。”
張玉點頭道:“原來如此。”
趙夏雙目直欲噴出火來,好個無恥之徒,竟然這般颠倒黑白。她對趙懷恩恨極,同時覺得日月神教派來的旗主,也是個糊塗蛋,竟然就輕易信了趙懷恩的鬼話,少不得要被賣給林家。
“那這小妞怎麼回事,你還把她衣服扒了?”
“屬下…屬下正在細細搜查,她和龍鱗會勾結往來的信件。”
“搜到了嗎?”
趙懷恩笑道:“還沒有。大人如果有興趣,也可以先搜一番。”
張玉有些意動:“就在這裡?”
“嘿嘿,右廂房裡還有間床。大人若有雅興,就去裡面如何?”
張玉大笑道:“那好吧,本大人勉為其難,勞駕你把她抱裡面房間去。”
“好!好!”
趙懷恩隐藏着眼中的恨意,自己苦心謀劃,這柱頭香,終究是沒上成,倒教他搶了先。等龍鱗會的人解決劉大錘後,看他怎麼死!
他彎下腰,一隻手攬着腰身,一隻手擡着腿窩,正要抱起趙夏時,忽然後背一涼,鋒利的黑刃,從自己肩頭透出,鮮血順着劍身飚落。
怎麼可能?
他也存着三分防備之心。
可那黑衣劍客,明明還隔着個火堆,竟然眨眼之間就到了自己身後,這速度……簡直如鬼魅一般。
黑衣劍客抽劍而出,寒光閃爍,黑刃又刺進右肩,扭動。
久經沙場的趙懷恩自始至終連劍也沒有拔出,兩條膀子就被廢了,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趙夏眼中露出震驚之色。
她心裡隻有一個感覺。
快,實在太快了。
她從未見過如此快的男人。
趙懷恩是背對着黑衣劍客的,沒有直觀感受。
趙夏親眼看着,他出劍,繞過火堆,精準的刺出,在空中隻留下一串殘影。别說是背對着他,即使正面應對,趙懷恩八成也擋不住這一劍。
張玉收劍還鞘,走到女子身前,笑着伸出雙手。
趙夏微愣,閉上了雙眼,一滴清淚從眼角滑落。
還是個殺千刀的,看來自己今天是難逃一劫了。
好在沒讓趙懷恩那個畜生得逞,此人…此人,相貌堂堂,還是日月神教的高手,又廢掉了趙懷恩,若能為自己向龍鱗會報仇,還則罷了,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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