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哪有,就是互相監督,互相監督。”雷米勒讪笑着擺了擺手。
“這樣嗎,那就麻煩雷米勒先生多多努力了。”高玄看到雷米勒的反應,但是心中卻更加确定,恐怕這新生的神代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艾薇兒順勢拿出一張剛剛拟定好的契約交到高玄手中,作為尼祿的秘書,這種工作可以說是手到擒來,畢竟尼祿可是遵循着事無巨細都要拟定契約的人。
高玄隻是大緻掃了兩眼艾薇兒拟定的契約,便将契約推到雷米勒身前。“如果沒什麼問題,那就簽了吧,大家也都很忙,畢竟還有世界等我們去拯救不是嗎?”高玄臉上還挂着仿若玩笑般的笑容。
上面詳細的條款讓雷米勒也不由得由衷贊歎。“隻是,這一條也要寫上去嗎?”雷米勒指了指契約最後,那個教廷必須交出艾薇兒的妹妹夏娅。
“這是我們合作的基礎,不是嗎?”高玄起身拍了拍雷米勒的肩膀,“看來你們還真的是和上層接觸的太久了,不過,看在你算是教廷之中我勉強還看着順眼的人,我免費送你一個忠告。”
“哦?高先生請講。”雷米勒很好奇,這個才在下層生活了幾個月的周王朝貴族,又能告訴自己什麼呢?
“如果真的想在下層立足,那你們遠遠不夠瘋。”高玄笑着走向了雷米勒身後,卻把這個背負聖名的男人吓出了一身冷汗。
因為就在剛剛,他察覺到了一股純粹的殺意,與之匹配的,則是那香爐中躁動飄渺的煙霧。
“等等,高先生,我們可能有些誤會。”雷米勒起身想要阻攔,但是高玄卻頭也不回。
“誤會嗎?能坐在這裡和你談判是因為尼祿的面子,他不想看到下層的生靈塗炭,如果按我的意願?現在你應該在去見你的主的路上。”高玄停住了腳步,“你也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阻止惡魔降世?這從一開始就不是你們的目的吧?或者說,隻是因為降臨的惡魔是撒旦,所以你們才改變了重點。”
“你們想要的,是下層。”高玄回頭冷冷的看着僵在原地的雷米勒。
“從你一出現,這件事情就已經暴露了。頌詩人閣下。”相比于高玄對教廷的體系不太了解,尼祿與維格可是異常清楚。作為教廷中權力最大的三人之一,頌詩人不僅要負責着傳達主的旨意,更是負責着傳教工作。
而能讓他直接親自出動,無疑是因為,現在教廷也觊觎下層這個臭水溝蛋糕。
“我們可以作出賠償。”雷米勒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他自從在貧民區與高玄有過接觸之後,就再也沒有小看過高玄的智慧,但是他沒想到的是,對方居然僅憑自己的身份,就推算出了自己的計劃。
确實,教廷需要轉型,需要更多的虔誠的信徒,而飽受苦難的下層人民,無疑就是最好的選擇。不管是數量,還是潛力,甚至就連距離都那麼合适。
“賠償?你們還沒做的事,我們又怎麼好意思要賠償呢?”高玄的臉色迅速轉變,從剛才的冷漠變成了誠摯的笑容。
談判就是這樣,動作,眼神,甚至是說話的語氣,都是你的鋒刃,甚至就連此刻雷米勒的示弱也是談判的武器。
大家都在争取更多的利益,而這一次,很明顯,雷米勒因為準備的不足就落入到了高玄的陷阱之中。
而在看到高玄表情的變化後,雷米勒就知道自己已經輸了。本來在這次談判中就處于弱勢方的他,怎麼也沒想到高玄為了一點點賠償竟能做出這種算計。
“不過既然雷米勒閣下說了,那我們也不好博您的面子不是,溫良,去給雷米勒先生換茶,換好的,把裡面甘草倒了,這孩子就是淘氣,那是能給貴客的嗎?順便把那份清單拿出來,給雷米勒先生參考一下。”高玄無恥的樣貌瞬間逗笑了原本處于挫敗感之中的雷米勒。
“看來确實是和上層接觸的太久了,讓我自己都有了些拘束。總是自認為貴族與聖名的身份,反而是落了下乘。”雷米勒對高玄點頭示意“如今連安西侯的兒子都能為了這雞毛蒜皮的利益做出這種事,那我又算得了什麼?”
說罷一甩手倒掉原本杯中的茶湯,“高溫良是吧?聽你師傅的,給我換茶,換好茶!”
雷米勒之前還一直以為高玄帶來的茶就這個味道,甘草的苦味再開水的沖泡下刺激着自己的味蕾,但是看到高玄一口一口地喝,他還以為是自己口味的問題。
現在才明白,兩人茶杯裡雖然都是切片,但是好像根本不是一種東西。
這個高玄,真是一點貴族的顔面都沒有,自己要是再這麼和他聊下去,教皇的褲衩都得輸進去。
徹底轉換過心态的雷米勒顯然一副和高玄一樣的混混态度。
不知道的甚至以為這哪是教廷與革命軍的談判,這不是妥妥的黑幫會議嗎?
高玄點燃一支煙,朦胧的煙霧被無形的力量牽引到了香爐上方,形成一層不算厚重的煙幕。
打量着突然變得怡然自得的雷米勒,高玄也忍不住抽動了兩下嘴角。
這是怎麼回事,自己一句話真給這貨點醒了?
你貴族的榮耀呢?你聖名的光輝呢?你怎麼可以和我一樣把腳搭在桌子上呢?
就在高玄透過煙霧打量之時,高溫良已經将準備好的物資清單和另一杯泡着紅色果實的茶水端到了雷米勒身前。
雷米勒淺呷一口茶水,終于不再是那股苦澀的味道了,甚至還有一股微弱的力量滋養着自己的精力。
但是雷米勒确定,這絕對不是最好的,高玄那小子手裡的切片茶,絕對要比自己的好不少。但是總比之前的甘草茶強。
可就在雷米勒眼角的餘光掃上高玄提供的清單之後,他嘴裡剛剛還覺得不錯的茶卻被他一口吐了出去。
“你管這叫物資清單?你們自己能掏出來這些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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