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原本打算當天夜裡就動身離開,不過由于酒樓的事情耽擱,硬是推遲到了三日後。
畢竟任家鎮隻是一個擁有幾萬人口的小鎮,小小的酒樓裡連幾百人的酒菜都忙活得華睡師晝夜不停,也足足耗費了兩天時間才備齊。
終于,在第三日的黎明時分,一輛馬車停靠在了任家鎮的門口。盡管馬車行走的速度不慢,甚至比一些急躁的馬還要穩健,但考慮到即将途徑的各大城鎮,人口密集,如果使用紙人擡轎難免會引來世俗的目光,太過引人注目。
蘇墨站在馬車前,向前來送别的村民們一一告别。當他宣布要離去的消息,幾乎整個鎮子的人都聚了過來。
九叔站在人群中,詢問:“師弟,你大約何時回來呢?”
蘇墨看着遠處的道路盡頭,輕輕回答:“時間難定,短則幾個月,長則可能三五年。”
九叔點點頭,保證道:“你的喪事我會幫你料理,文才和秋生也會常來打掃祭拜,絕不會讓這裡荒廢。”
蘇墨對此表示感謝,向九叔拱手緻意:“那就多謝師兄了。這裡的土地雖然平凡,但對于我來說卻有着非同尋常的意義,這是我下山後實實在在的第一份産業,它見證了我四年來的變遷與崛起。”
又磨蹭了半個多時辰後,蘇墨登上馬車,對着任家鎮的鄉親們揮手緻意,最後目光落在九叔身上:“師兄,青山依舊,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師弟,後會有期!”九叔及文才、秋生等人紛紛拱手回應。
馬車疾馳而去,揚起一路塵土,最終漸漸消失在大路盡頭。
九叔望着空蕩蕩的大路出神良久,然後轉身走向義莊,“大家都回去吧。”
雖茅山弟子并非衆多,但也并非寥寥無幾。對于這種離别的場景,九叔早已習以為常。可真正能再相見的,卻是屈指可數。很多人在外面遭遇不幸,或是遭人殺害,或是死于妖魔鬼怪之手。前者的結局尚且能安息,後者往往連魂魄都無法解脫,最終化作魂飛魄散,消亡無蹤。
畢竟這個世界,天災人禍,厲鬼僵屍危機四伏,意外實在太多。
隻希望這位師弟能夠屢次化險為夷,逢兇化吉。
此刻,一片荒原之上,一輛由兩匹馬拉着的馬車正在疾馳。
駕車的中年男子滿身大汗,一臉焦慮,手中的鞭子不斷地抽打在疲憊不堪的馬匹身上。然而,這兩匹馬似乎已經跑得筋疲力盡,速度越來越慢。
終于,其中一匹馬發出一聲悲鳴,重重地摔倒在地,馬車也因此翻覆,裡面的物品散落一地。
中年男子趕忙跑過去,從翻倒的車廂中扶出一位老者和一位懷抱着嬰兒的中年婦女,“你們沒事吧?有沒有受傷?”他關切地問。
“沒事。”中年婦女搖搖頭,小心翼翼地護住懷中的嬰兒。
而那位老者看着倒在地下仍在抽搐的馬,深深地歎了口氣,“天意使然啊。”
“快逃吧!”中年男子焦急地催促。
“來不及了。”老者卻搖搖頭,“我們又能跑得過健壯的馬匹嗎?更何況桃子還抱着孩子,你也受了傷……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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