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石橋,兩軍對峙。
清軍那甲喇章京此時越衆而出,他策馬在石橋對面遠望着這邊的情形,眼中滿是輕蔑不屑的神情,他在心裡尋思着:就這這麼一座石橋,百八十個明狗,也想攔住自己大清國正白旗的數百勇士?
明國狂妄之徒還真是多啊!
他在橋頭遠遠看着,心裡就在估算,橋寬約三丈,長約四十步,己方若是以神雕手持強弓硬箭,在兩側遠程壓制,再以勇士持盾牌投槍短斧強攻,按每排十名勇士,估算着有五排差不多了。
再看對面明狗手中幾十杆的鳥铳,他更是想要大笑出來,明狗的火铳,破甲威力确實不小,但是他們就沒怎麼打中過大清國的勇士。
那麼多明軍用鳥铳火炮,還不是被大清國勇士從遼東一直追到北京城下。
更何況這東西還容易炸膛,而且這樣的大風天氣,引藥更容易被風吹去,這燃放起來,不曉得能打響多少。
此時,幾個分得撥什庫策馬上前,圍攏在那甲喇章京身前身後,對着石橋這邊比比劃劃的說着什麼。
突然,一陣撕心裂肺的吱哇嚎叫,吸引了他們的目光,那甲喇章京和幾名分得撥什庫扭頭望去,就看見涼水河對岸,石橋南邊河岸上幾棵柳樹的枝杈上,赫然挂着四個人。
四個人都被扒個精光,一絲不挂的吊在樹上,唯一不同的是其中三個人竟然沒有了腦袋,而那個有腦袋的,正是之前帶隊在前探路的那個分得撥什庫。
在旁邊另外兩棵樹上,十五個血淋淋的人頭懸在樹枝上,他們都是一個小辮子被麻繩綁着,吊在柳樹枝杈上面,順着脖腔還在不停地滴答着鮮豔的紅色血點子。
那甲喇章京怒不可遏,大聲怒罵着:“明狗子太猖狂,竟敢如此辱我大清國勇士。”
他身旁幾個分得撥什庫也是一臉怒容,指着河對岸的明軍叫罵不斷。
…………
那甲喇章京也不多廢話,他想着的是速戰速決,當下一陣呼喝傳令,立時清軍中五個分得撥什庫領命而出。
他們在陣前一陣喊叫喝令,清軍中一隊隊披甲的勇士紛紛下馬,或持強弓,或持盾牌刀斧,瞬間變成重甲步兵。
其中兩個分得撥什庫各領一隊清軍的重甲步兵,他們在大軍前面略一整隊,一隊持強弓重箭,分列在石橋的兩側,每側二十餘人。
另一隊則列陣與石橋前的官道上,他們第一排人數略多,差不多鋪滿石橋,後面每排就隻有十人,一共列陣成五排的樣子,每人都是左手持着大盾,右手握着一杆投槍,身後還插着三四杆投槍,腰間還插着短斧,鐵骨朵,腰刀之類。
清軍這是打算以強弓壓制明軍铳炮,以重步兵一鼓作氣,将這石橋攻下。
寒風中,清軍大陣也開始動了起來,兩個分得撥什庫策馬吆喝一陣,就見一些不着甲的包衣啊哈,還有一些隻着不鑲鐵葉棉甲的輔兵跟役,紛紛下馬跑動起來,他們那些暫時無人騎乘的戰馬和騾馬,都歸攏到一起,趕往清軍大隊之後。
接着就見兩個分得撥什庫越衆而出,三十多個清軍布甲随在他們身後,沿着涼水河岸分成兩隊,各向南北兩個方向遠遠策馬而去,查探周遭情勢,有無明軍其他布置或埋伏。
餘下清軍約有披甲兵一百五十人,還有一些善射的輔兵之流,加在一起差不多二百多人的樣子,他們下馬在石橋後面,排成一個小方陣,每個人手裡都是張弓搭箭,看樣子是要抛射箭矢壓制明軍铳炮。
…………
見對面那些甲喇章京和幾個分得撥什庫吆喝步陣之時,陳大寬也在緊張排布着自己的部署。
除了正面三排火铳兵七十餘杆火铳外,在官道南面土牆後,還有三十餘弓箭手,三十餘刀盾手,三十餘長矛手,列陣而待。
佟守山的一總騎兵,也是全部下馬,列陣于官道北面土牆後,他們百餘人半是弓箭,半是三眼铳,内中隻有幾杆鳥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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