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東流,我有說過這種話嗎?”
易東流靠近香案深深吸了一口氣,淡笑着回答道:“沒有說過,是江小姐想多了。”
鮮鍋兔,辣子雞,京醬肉絲再加一份炒鳳尾。宗鳴假笑着坐在桌對面,捧着新換的乳白釉冰裂茶盞,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易東流看了一眼宗鳴膝上的狗,很自覺地坐到了江逝水旁邊:“宗先生,這是哥窯的茶具?”
“眼力不錯。”宗鳴點頭,看到江逝水胡吃海塞的樣子,好心情又走了一半,“可惜。”
“可惜什麼?”易東流從來不知道該在什麼地方止住話頭,他一本正經地說,“這種茶具我早先見得多,達官貴人家裡都好收一套,以做待客之用,其中以金絲鐵線最佳。”可不肖一會兒,他的神色便暗淡下來,“可惜啊……鄙人死前,竟未曾保下任何東西,茶具、書卷、連同十二件話本都一并……”
“什麼話本?”江逝水眼睛一亮,“春宮圖嗎?”
“江小姐!非禮勿言!”
“我說的就是這種可惜。”
宗鳴看了一眼滿頭霧水的兩人,一臉厭煩将茶盞推到桌子中間:“我的明前龍井你又給我換成了雨前碎茶?”
“我買錯了,可是……真的有區别嗎?”
“易某……”
“明前一旗一槍,雖淡卻不乏鮮香;雨前僅是水足葉大,濃則濃矣,濃得廉價,更何況是碎的。上等茶盞要配上品茶,這一杯太可惜,不如……潑了它。”說罷,宗鳴歎了口氣,起身出門潑了那盞茶。
第七章
大清早宗鳴穿了身短打,左手拿着水杯,嘴裡含了牙刷出門漱口。江逝水趴在沙發上睡得迷迷瞪瞪,見到宗鳴眨了眨眼睛:“死老頭?”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半天才看清宗鳴的背影,“這麼早起來漱口啊宗醫生?”
荀非雨感覺自己還沒睡醒,夢裡自己剛要咬上雞腿,身邊的人就一聲猛咳。他一激靈從狗窩裡跳起來,脖子上狗繩卻把他拉得一個趔趄。店外的晨光頗為刺眼,宗鳴俨然和那片白融為一體——如果這人沒有蹲在路邊刷牙的話,場景一定很美。
這人擡手抹掉嘴邊的泡沫,見荀非雨醒了,笑着蹲下來把狗毛當手紙:“這毛真順。”
早飯點外賣,雞肉味狗糧泡水,七點半出門遛狗,一天接個一兩單生意,晚上六點準時遛狗,十二點關店睡覺。這家醫院的作息時間不能更正常,荀非雨一連待了一周,都沒發現任何不對的地方。宗鳴就是個挑剔員工的惡毒老闆,江逝水血汗外包臨時工,易東流雖然是鬼,實際上就和工具人一樣——泡茶掃地,又要看診又要扔垃圾。
一周的時間他沒看出什麼端倪,倒是和這個片區裡的狗熟悉不少。狗裡也分幾派,像住河邊兒那幾隻祖上三代都是流浪狗,會抓鳥吃耗子,有條小母狗還偶爾叼一兩隻放宗鳴後院;也有蹲守垃圾桶的,一隻馬爾濟斯,三隻博美,都是被人遺棄的流浪狗;像他這種拴了繩兒有人遛的也不少,人民公園那邊兒還有人抱着狗走呢。
昨兒宗鳴收了個快遞,說是台灣寄來的冬片茶。這人見早上沒什麼生意,便使喚江逝水去樓上找了兩個蓋碗,點了兩盞坐在堂屋慢慢喝。荀非雨聞不出這玩意兒有什麼特别,江逝水一口喝了一半,也是個不懂的。宗鳴倒是心情大好,抱狗到膝蓋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整理毛發,眼神兒卻一直往屋外的電線杆瞟。
江逝水百無聊賴,一會兒看看微信,一會兒看看宗鳴:“上回那個……北京來的看風水的,不是說你這個門面是個懸針煞嗎?”
坐南朝北,店門正對電線杆,還處在彎道外側。宗鳴捏了把狗爪子,輕描淡寫地說:“不僅懸針,還是反弓煞。”
“每個地理位置都有講究,那咱們這兒?”
“适合殡葬。”
“……”
“陰陽五行學中說天地之間有氣,氣是人賴以生存的東西,彙聚在一起能形成氣場。”宗鳴抿了一口茶,半眯着眼嗅了嗅甘甜的餘香,“反弓之處氣場混亂,懸針預示血光之災,坐南朝北極陰,所以……”
“所以?”
“所以這個鋪子真的很便宜。”
“汪!”
做狗就是這點好,吃喝拉撒都有人伺候。沒到中午江逝水倒好了狗糧,循環水器放在牆角,想喝就喝。沒了煙酒瘾,一覺也能睡到自然醒,這小日子簡直不能更輕松。眼見着就要到下午吃零食的時間,江逝水卻收起了書包:“宗醫生,學校那邊的朋友說今兒有個講座,我現在得去聽……走了啊?”
宗鳴翻零食箱子的手頓了頓:“那你帶狗糧幹什麼?”
“那邊兒流浪狗很多诶……我付錢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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