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清田一郎,目前任稻妻駐蒙大使館,負責酒水采購業務,平素是廣交友人,與人高談闊論,談遍天下諸事,論盡地上衆言,言辭交談頗為繁瑣。
不過為了滿足自己的愛好,哪怕是殊勝的将軍大人,他也日日上表文章,在紙張上顯擺自己想要談論的事。
往年往日也就罷了,無人太過厭他,便任由他釋放自己的愛好,偶爾還能從他嘴中聽取到有用的消息,即便是三奉行也未曾對他的愛好有所指責。
偏偏這幾年送去天守閣的文件都是由一個性情乖張的白辰狐仙處理,幕府内部皆傳是将軍大人說盡了好言好語,這才哄得白辰狐仙甘願将自己捉弄人的時間分走一二,兢兢業業處理文件。
将軍大人對其過重遷就,瞧上去還真有幾分可能,這導緻了幕府衆人都認為此番傳言真假參半,不過「說盡了好言好語」這是必不可能的,真實情況應該是将軍大人容許他推辭幾次。
所謂的好言好語必然是小兒狐仙為了挽回顔面,傳出的流言。
這番推測獲得了大部分幕府官員的認可,小部分知曉真相的人又不敢肆意談論。
傳着傳着反倒成了真。
有一些人對此深信不疑,然後寫在了上表的文章裡,用這件事開了個玩笑,偏偏這份文章又交到了當事人的手裡。
“哎呦喂~克利普斯,你是不知道,這位權宮司的性格古怪的很,這不是什麼罕見事,妖怪們平常鮮少見人,大部分都是性格古怪的家夥。”
目送侍神櫻齋走進大使館,松清田一郎借口送友人一程,陪着克利普斯不過剛走出一條街,便按耐不住聊天的欲望,連連訴道:
“可是這位權宮司的心眼卻不像平常妖怪,妖怪們大部分都是豪爽大方,不在意俗物的性子,隻要能喝酒、能聊天,開再大的玩笑也不礙事。”
“我這才開了個小玩笑呀,就被他傳喚到天守閣連連指責,言辭毒辣的很,那時我當真是幾欲嘔血。”
年紀頗大的松清田一郎臉上的皺紋仿佛都在随着話語而顫抖,道:“但哪怕我就算真的嘔血又如何?将軍大人對他很是寵愛,五年前剛剛出現在天守閣的那陣子,他和八重宮司把屋頂都給掀飛了,也沒有見将軍大人有什麼怒氣。”
“後來我想着他到底是小孩,這時候正是最在乎顔面的年紀,再加上之後的那陣子我想要聊天實在找不到人……咳咳,反正我大人有大量,想着不計較他的言辭,送個禮物緩一緩關系。”
雙手重重一拍,松清田一郎冷哼道:
“結果第二天他就和我說你既然這麼喜歡酒水,那幹脆去蒙德負責酒水采購吧,我這麼大把年紀了還千裡迢迢地出行,要不是實在理虧,那時候我就要和他好好辯一辯了。”
“為什麼理虧?”在後面豎着耳朵聽的凱亞忍不住詢問。
尴尬地漲紅了臉,松清田一郎似是想要回避這個話題,可這件事在他心裡憋的實在有些太久,這麼大他就沒有把一件事憋這麼久過,着實讓他有些難耐。
左右望了望,松清田一郎小聲道:
“妖怪們普遍都喜歡酒水,在五百年之前喝醉的妖怪舉辦百鬼夜行可是常事,也就是現在慢慢的沒人知道了,哪怕是高潔神聖的八重宮司平日裡也會讓店家留幾瓶上好的櫻花釀。”
“所以那時我就想着送點酒,直接買了店鋪裡最烈的酒水,也就是至冬那邊出産的火水,本來這也沒什麼,權宮司恰巧想偷偷嘗嘗酒水的味道,就給留下了。”
“這不是已經冰釋前嫌了嗎?”又是凱亞發問。
“應該是這樣的,不過我後來打聽,權宮司一口就醉,咬着将軍大人的頭發不松嘴,之後好不容易給拽下來,又開始撒潑打滾,那一夜的天守閣誰都沒有睡着。”
松清田一郎忍不住申冤:“這件事的确有一點點我的責任,但是我也沒想到權宮司的酒量有這麼差,一口就醉,他也太丢妖怪的臉了,克利普斯你說我冤不冤?”
“冤冤冤。”
附合着安撫朋友的情緒,克利普斯盡量目視前方,避免左邊兩旁抽動的眼角被松清田一郎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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