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見面話不能說得太多,否則探尋的意味就太明顯了。
所以劉靜見好就收,眼見天色已晚,便順時起身告辭離去。
臨走之時,劉靜不僅與段師子約定好明日再來相談,還給他特意安排了一個小内侍,負責他在廬江王府的飲食起居,不可謂不細心,不可謂不周全。
小内侍十一二歲,自從進得屋來,眼睛裡的光芒便一直閃爍不停,一看就是一個小機靈鬼,這樣的人,誰看都會覺得前途無量。
有人關照,被人照顧,俱是幸福,段師子自然感激不盡,戒備之心立馬便少了許多。
有意無意之間,情誼油然而生。
經過近兩日的相處,劉靜從段師子那裡了解到李福許多過往。
當劉靜得知,李福手裡的兵馬并不多,而且就這點兒兵馬,他都不想要,還是李世民強塞給他的時候,不禁為他偷偷的點了一個大大的贊。
手裡有劍,用與不用,是三個選擇,兩個結果,一回事情。
如果手中的力量強大到一定地步,超出了原有的規則範圍,那就會被人視作威脅,即便隻是放在那裡當個擺設,也會讓人心生忌憚。
帝王之家曆來就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則,那就是若想要活得長久,要麼就去争奪那最高權利,要麼就苟成透明之人,讓别人忘記了他的存在,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最怕的就是那種擁有一點兒力量,卻看不清自己實力的人。
而李福的身份早已注定,他不可能成為那個吃鹿的人,所以他選擇拒絕擁有力量,實在是保全自己的明智之舉。
不過當他得知,李福身邊那百十号人,竟然可以輕松幹掉突厥上千人馬而無一折損的時候,他的眼裡除了驚訝,還有一絲憂慮飄過。
他有些搞不懂李福是怎麼想的,既然選擇了苟,為何還要顯露鋒芒。
這樣一支人馬的存在,誰都不可能選擇無視,可以說這些人的威脅,遠比五千普通府兵大的多的多。
畢竟五千人馬體量巨大,一停一動皆可輕易知道。
當他再度得知,類似這樣的人馬,李福在骊山的封地裡還有三百多人的時候,他便徹底無語了。
一以當十,便可視作五千精兵,若運用得當,可抵萬人。
唉,還以為他很聰明呢,原來還是那麼不讓人省心。
劉靜在心裡默默的為李福祈福,希望他能活到他的計劃完結之時。
李福的信息已經收集的差不多了,劉靜不想讓段師子感到自己被利用,便不再圍繞李福說話。
“你送來的消息,我家王爺很重視。已經命人開始組織兵馬,好随時派往東北邊境,隻是營州那邊,尚無任何消息傳來,我家王爺想要知道,那邊是否也如我家王爺一樣,着手準備?”
一句話把段師子給問懵了,他哪有可能知道營州那邊的情況,所謂送報軍情,隻不過是他活命的一個借口而已。
“想來應該會有所準備吧!”
段師子回答的模棱兩可,就差結結巴巴了,劉靜哪裡又看不出來他心虛的很。
“怎麼?你不知道?”
“小人在營州并未做片刻停留,哪裡會知道?”
這句話,倒是回答的斬釘截鐵,铿锵有力。
因為他說的是大實話。
劉靜眼角含笑,輕攏碗蓋。
“我家王爺很擔心福王殿下現下的安危,畢竟你們才不過區區百人,如何能護得福王的周全,所以另外抽調了一團又兩旅之兵馬前往護衛。”
劉靜并沒有把話連續說完,而是随手放下茶碗,目光灼灼的盯着段師子,重重的說道:
“本官為帥,由你帶路。”
劉靜的話音剛落,段師子就莫名地感到屁股上失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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