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裡不少未讀消息,大部分來自朋友,提前祝他春節好,溫漁挨個回了過去。置頂的聊天框裡依然沒動靜,他想了想,發去一個問号。上一次這麼突然斷掉一切聯系的結果讓溫漁險些崩潰,他站在陽台抽完一整根煙,沒等來崔時璨的反應,深吸口氣,撥了電話。機械提示音仿佛響了一個世紀,接通時,溫漁有瞬間心律不齊。“溫漁?”時璨問,“怎麼了?”那一點委屈突然泛濫,溫漁吸吸鼻子:“你不回我消息。”片刻後他聽見時璨失笑:“我剛拿到手機,你信嗎?”“不信。”溫漁說,可分明因他這句話那些委屈都消散了不少,“你是不是現代人啊,總不至于下午到現在都不玩愛消除吧?”“真沒有,我回清州之後就幫我媽做飯去了,手機丢在包裡,剛一直響才拿出來,不是故意的。”時璨強調。“行。”溫漁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他看着遠處安靜的别墅區,“現在閑下來了嗎,還是在看春晚,和親戚聊天?”時璨:“和外婆包餃子,家裡沒别的親戚,他們都不想來。”溫漁一時噎住,時璨卻繼續說:“不過也還行,人少就沒那麼多講究,也不鬧。晚點等老人家睡了,陪我媽看會兒電視,我就早點休息。”他那邊還有些噼裡啪啦的聲響,溫漁好奇道:“清州能放炮嗎?”“能啊。”時璨說,“一會兒給你拍個視頻。”溫漁說好,還要再和他聊幾句,那邊堂哥把陽台門推開喊他進去,外面冷,溫漁應了兩句,再轉回電話後,時璨搶先說:“你有事?”“嗯……”溫漁不情願地往屋裡走,“那先這樣吧,我家人多,吵得很。”“好,年後見。”時璨說。興許溫漁出了錯覺,這一聲年後見壓得很低,聲音卻溫柔到極緻,以至于險些淹沒進了撲面而來的合家歡中。稍一愣怔,回過神時耳邊隻有忙音。溫漁盯着手機屏幕直到它全黑了,突然笑出聲。那天稍晚時候,他收到時璨發來的小視頻。畫面不怎麼清晰,是居民樓頂拍的小縣城新年煙花,比不上那日在北岸看的輝煌繁盛,也不如記憶中的每一場煙花秀,雜亂無章,花樣簡單,可溫漁覺得,這是他看過最棒的煙花之一了。視頻隻有短短15秒,在最後他聽見崔時璨的聲音:“漂亮嗎?”就為這句話,溫漁反複聽了十幾回。新年的年初四上午十點,比起春運,火車站的人并不多。節日氛圍尚未散去,四處都彌漫着冬日特有的懶散。陽光微弱,站前廣場上拖着行李箱的人走來走去,有離别也有重聚。清州方向開來的列車進站,崔時璨還在小憩,被周遭的哄鬧吵醒。他閉了閉眼,把耳機摘下,單手勾過背包,這才站起身去拿放在上面的巨大行李箱。後背突然被撞了一下,他回過頭,見一個帶着女兒的中年男人賠禮說不好意思。過道狹窄,他們的行李太多,拿得心慌意亂,小行李箱正摔在時璨腳邊,那女孩提了幾次,興許因為太慌張,一直失敗。“沒關系。”時璨說着,朝看上去十三四歲的女孩兒笑了下,替她提起行李箱。“謝謝哥哥。”她拽住父親的衣角,有點不好意思。行李箱不重,崔時璨提着,和那對父女一起出站。随便聊了幾句,他知道父親帶着女兒回來探望自己的父母,順便玩幾天,至于為什麼母親沒有跟來,女兒說媽媽要照顧小狗,崔時璨為這理由笑了,沒再多問。一直把他們送到打車點才互相道别,崔時璨看向他們的背影,無端有點羨慕——他十三四歲時隻知道淘氣,和父母都不多聊天。現在的時璨無數次回想,如果自己多和老爸說點話,現在的遺憾會不會少一些。二十歲時失去至親,他用了整整一年接受斯人已逝的現實,餘下數年、直到前不久都活在自我厭惡中。他不知道老爸有多少期待,希望自己成為什麼樣的人,可他如今的模樣一定不會讓人安慰。過年時葉小文問他那筆債務,時璨吞吞吐吐說會有辦法,葉小文不說太多,母子兩人對坐無言。他看向桌上一家三口的合影,那時自己還小。窗外的鞭炮與孩童吵鬧不絕于耳,崔時璨把相框拿起來,鼻子一酸地想:“我會是他的驕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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