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大部分人沒有什麼戰鬥能力的人被留在圖書館外圍,而剩下十幾人則與拉米娅兩人一起走進了圖書館的裙樓當中。
這個大門靠近圖書館的中區,這讓他們的路程減少了不少。淩晨的圖書館格外安靜,原本的值班人員早已脫崗。
“圖書館那邊估計也知道要收縮防禦,”執政官走在最前面,跟稍微靠後一些的路德維希與拉米娅說道,“這樣的外圍區域應該就被他們直接放棄了。”
路德維希往四周看了兩眼,就如他以前的工作環境一般,這裡的書架相當之高,幾乎擦到了天花闆。
不過書架裡的書籍倒似乎多是一些大衆書籍,騎士小說與畫冊是這裡最多的兩類書。
盡管理論上來說,通過汲取空氣中遊離魔力的方式,螢石燈幕并不需要額外供能就可以亮起。
但在大規模排布之下,它們就需要額外供能了。在圖書館龐大的規模之下,照明也并非是可以忽略的開銷,因而,在這種非經營時間裡,圖書館一般會關閉大部分螢石燈幕,僅僅留下少量燈幕保持最基礎的照明。
然而,此時這一區域卻燈火通明。所有螢石燈幕都亮着明黃色的光芒,這是供能充足的表現。
路德維希來回撥了兩下開關,螢石燈幕沒有任何變化。
“它們用的不是圖書館供給的魔能,而是空氣當中的遊離魔力。”路德維希回頭看了看身邊衆人,如此說道。
“這也太……”拉米娅在空氣中比劃着,片刻之後才出聲,“我估算了一下,要想讓它們全部亮起,現在的魔力氛圍恐怕已經要到平時的數倍以上。”
“星辰學會在霧氣升起之前給我打過報告,他們懷疑,整座城市中突然盛行的脫力症就是魔力氛圍提高的原因。”執政官說道,“要是這麼算的話……”
“要死人了。”拉米娅咬了咬嘴唇,“恐怕有很多人挺不過今晚。”
氣氛一時沉默。衆人都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他們沒有發出什麼聲音,那厚厚的紅色地毯吸收了所有聲音。
走過一個轉角,路德維希的視野豁然開闊。這似乎是兩個區域交彙的地方,薄木闆制成的指示牌就懸在他們的頭上。
然而,在這個空曠一些的地方,卻好像發生過戰鬥。這裡供人休息的長沙發已經被掀翻。
而不遠處的幾個書架也已經倒塌,它們似乎是經受了什麼外力打擊,它們從最中間的位置被破壞,書籍散亂地落了一地。
執政官走近了一些,觀察片刻,便判斷道:
“是藏火者們的戰鬥方式。”
在場沒有見到任何類似于水痕、焦炭之類的元素魔法痕迹,滿是最直接的物理沖擊,這正是藏火者們所慣用的攻擊方式。
藏火者們不隻是戰鬥人員,他們同時也是圖書館的管理員,需要保護這些書籍。因而,他們多會選擇一些不會造成大範圍影響的魔法。
而在這幾個書架附近,執政官則發現了一具屍體,時間緊迫,他隻是簡單地檢查了一下。
那屍體身着灰色的罩袍,身材幹癟,執政官翻開他的眼皮,空洞的眼白密布血絲,幾乎連成一片血色——這是鮮血教徒最突出的特征之一,在活着的時候,他們還可以通過某些秘術來掩飾這一點,但死後便會變回原來的樣子。
這屍體看上去好像沒有什麼外傷。
然而,經驗豐富的執政官隻是稍微摁了摁便發現了其中端倪。他體内幾乎已經被沖擊搞成了一團漿糊,而這顯然是藏火者們的手筆。
從這裡開始,戰鬥的痕迹便逐漸增多。
一行人不斷地看到因戰鬥倒塌的書架和刀劍砍擊産生的痕迹,幾個放在牆邊的螢石燈幕已經被戰鬥的餘波破壞。
随着他們一行人的深入,他們甚至也看到了藏火者的屍體,看來這裡很可能發生過一場規模不小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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