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出了城都府衙并未回蟲二館,而是跟着鸮一路回了長甯王府。
“十九姑娘是要去看我家公子嗎?公子見了您定會很開心!”
因為她不習慣他們叫她雲小姐,所以幾人都改了口,繼續稱她“十九姑娘”。隻有姬承昔,還是“零零”、“零零”的叫,怎麼糾正他也不改口,說這個稱呼是關乎他母妃的記憶,不能抹殺。十九也就隻能由着他去了。
“順道看看他也行!我主要是想去領一下賞金。”
“啊?!”
“啊什麼?你們王府不也出懸賞告示了嗎?人我給你們送回去了,賞金你們自然得給我。做人要厚道!”
“您還真打算去領啊?這趟生意,一來一回,賺三份賞金,您可真是血賺不虧!……若得了這賞金,您還上交給齊館主嗎?”
“那自然得交的呀!我留那麼多銀子也沒什麼用。”
“難怪齊館主這麼看重您!”
“館主看重我?”
“是啊!您不知道,齊館主為了您還跟我們公子吵過架!”
“什麼時候?他們倆不是朋友嗎?”
鸮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打着哈哈,“是朋友,朋友間意見不合也是常事嘛!那個……賞金,您若想要我猜我們公子肯定也會給的!”
“那可未必,他連分成都跟我要!那麼大筆銀子,他不一定舍得哦!”
“必定舍得的!”
說話間,兩人已進了靈犀苑。
那晚隻顧着看美人,十九并未留意院子的光景。此時邊往裡走邊四下打量了一番,小院布置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小院地面青磚鋪就,少了幾分奢華肅穆,多了些許甯靜閑适。
入門西側角落種了幾棵芭蕉,綴了塊湖石。再往前造了處蜿蜒水景,曲水清澈,萦繞假山。山水盡處植了小片蒼翠的竹林,微風拂過,沙沙作響。東側是一排花廊,大小不一的灌木沿廊外疏疏落落的布置,花廊盡頭處連了一道拱門,隐約可見拱門後的亭台水色,想來該是這院子的後花園。
幾株桂樹點植在院子裡,正值花開,滿院芬芳。靠近屋角的那株可不正是鸮和鹞那日藏身的那株嘛!
這麼一看,這院子藏十幾個人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事。
鸮輕扣幾下房門,“公子,十九姑娘來了。”
“進來吧!”
推開虛掩的房門,入眼便是正對的廳堂。廳堂布置的極其簡單,闆壁上隻挂了副“清風明月”的匾額,再無其他字畫裝飾。闆壁前是一張長條案,置了一棵羅漢松盆景點綴,條案兩側對稱放了一組高幾,各擺了一支矮瓷瓶。條案前是一張四仙方桌,左右兩邊配扶手椅,堂中央兩側對稱擺放了兩組案幾和圓背椅。
鸮引着十九入了内堂,此處看着倒是更像書房,書案、文房四寶、書架、典籍,古琴、棋案、羅漢床,一應俱全。
姬承昔正書完一紙信的落款,擱了筆,緩緩從書案後起身迎過來。
他今日穿了件月白的常服,腰間束了同色金絲描邊祥雲紋的軟腰帶。烏發未冠,隻用一根銀絲帶綁着,襯着他少了幾分血色的白皙皮膚,整個人透着清雅卻又顯得羸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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