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和樂融融。抿了抿唇,蘇夏閉上眼睛。她在心裡說,希望沈肆快點好起來。聽了王義的提醒,蘇夏不出大門,也不管事,在宅子裡度過假期的最後一點時間。蘇夏每天晚上睡前都去檢查陽台的窗戶,确保關嚴實了,她能避開沈穆鋅,就不和他碰面。表面上,都很平靜。八月末的一天,沈肆在玩着積木,他突然捂住頭,看起來很痛苦。蘇夏擔心的問,&ldo;怎麼了?&rdo;沈肆說,&ldo;頭疼。&rdo;蘇夏說,&ldo;你去床上躺會兒吧。&rdo;慢吞吞上樓,沈肆拉着蘇夏,&ldo;你也躺着,陪我。&rdo;蘇夏隻好躺在他旁邊,陪着他。沈肆攥着蘇夏的手,疼厲害了,想攥的更緊,又怕傷到她。不知道沈肆不舒服的事怎麼被沈峰知道了,他從公司回來,連鞋都沒換,上樓問情況,神色中有着緊張。&ldo;大概是吃多了冰西瓜。&rdo;蘇夏說,&ldo;他肚子有點疼。&rdo;&ldo;肚子疼?&rdo;沈峰的眉頭,&ldo;我帶他去醫院看看。&rdo;蘇夏說,&ldo;不用了。&rdo;她笑了一下,說,&ldo;爸,沈肆已經睡了。&rdo;沈峰于是說,&ldo;那就别吵到他了,再有不舒服,時間分秒流逝,蘇夏看着沈肆的側臉,鼻子特别挺,從側面看,更加立體。他淺色的兩片薄唇因為不适,緊緊的抿在一起,拉出一個單薄的直線。下颚曲線剛毅,利落,随着吞咽,突起的喉結上下滑動,尤其吸引人的目光,讓人很想去咬一下。良久,蘇夏尴尬的收回視線,長這麼大,頭一回看一個男人看入神了。&ldo;沈肆,好點了嗎?&rdo;沈肆從鼻子裡發出一個音,混濁,且模糊。蘇夏伸手去摸他的額頭。溫度不燙,沒發燒。手被握住,沈肆難受的說,&ldo;我想喝水。&rdo;蘇夏把手拿出來,&ldo;你等會兒,我去給你倒一杯。&rdo;那次半夜起來喝水,引起一出事之後,蘇夏的房裡就放了保溫壺,下人會及時為她準備,省的下樓。也就不會出現在什麼不該出現的地方。沈肆喝了大半杯水,他的腦袋在枕頭上擱了一會兒,就移到蘇夏的腿上,手摟着她的腰。像是一個生病了,脆弱到不行的孩子,死死地抓着他依賴的人尋求安全感。沒把他推開,蘇夏靠在床頭,心裡亂糟糟一團。沈肆頭疼到什麼程度,怎麼個疼法,是什麼原因導緻的,她都不清楚。理應盡快去醫院,讓醫生檢查,這樣才不會耽誤治療。可是,整個宅子看似一片平和,實際就是層層包圍的監獄。下人,保镖,監控,每一樣都暗藏殺機,避不開。蘇夏一方面擔心沈肆的身體,一方面又不敢把他送去醫院,怕他頭疼的事洩露出去。那個害他的人一旦知道沈肆可能已經開始恢複,很快就要好了,他會引來殺身之禍。那次恐怕就以為沈肆死了,誰知他沒死,對方原本要再出手,卻發現他傻了,真的跟個小孩一樣,構不成威脅,這才放心了。敵在暗,都不知道是誰,這是最危險的局面。蘇夏又一次将沈家那些人一一再腦子裡過濾,用起了排除法。老爺子那麼器重沈肆,堅決将沈家大業都交到他手上,不存在利益沖突,況且連沈肆的印章都給她了。沈源對沈肆很好,他隻有倆個女兒,不至于和侄子争權奪利。沈峰的其他兄弟,都在外地定居,不占股權。至于沈穆鋅,除了在對她的時候變态的無以複加,其他事情上很正常,也清傲的要命,甚至不屑沈家的财産。所以兄弟倆大打出手,反目成仇的一幕應該不會出現。田箐桦的心是偏向沈穆鋅,但沈肆也是她生的。如果說是為了小兒子,就去害大兒子,那也太荒唐了。而沈肆出事,沈峰得到董事會的全票通過,暫時坐上那個位置,最大的受益者是他。蘇夏的呼吸一停,又急促起來,他們是親生父子關系,她不能用那樣的惡意去揣測。下一刻,蘇夏沒來由的想,假如他們不是……她立刻否定,倆個人長那麼像,這個假如是無稽之談。不管怎麼說,兇手肯定就在她過濾的那些人裡面。老爺子,沈源,是蘇夏從中摘出來,信任度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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