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狗蛋兒所說,人群裡的一人登時怒氣灌頂,指着小孩破口大罵:“好你個禍害精!竟然把狗蛋兒帶進狼窩裡,如果他死了,你不就又禍害了一個人!”
另外一人也接了口,“不就是上次狗蛋兒娘罵了你幾句,你就把狗蛋兒往狼窩裡帶,從未見過向你如此心狠手辣的人!”
“先前克死自己父母,難道還不許人說?”
對于衆人的謾罵,小孩倒沒有什麼反應。他沉着一張臉,面容上沒有沾上血的地方在月光下顯得更為白皙,帶着那種病弱般的白。
狗蛋兒哭得有些累了,聽着衆人所說,他也沒有什麼想解釋的意思。狗蛋兒擦了擦眼淚,沒有适才那般的害怕了。而對于面前的場景,他早已見怪不怪。
“殺千刀的,如果我家狗蛋有個三長兩短,你死一萬次都不夠!”看着自家孩子漸漸恢複些紅潤的小臉,婦女感覺孩子都瘦了好多。
她心疼得很,孩子在自己懷中又一口一個:“娘,我好怕,好難受。”仿佛方才與狼殊死搏鬥的是他自己。
但實際上,他離得狼很遠。兩隻惡狼又都攻擊着少年,他自是沒有受到傷害。
婦女怒火中燒,撿起一塊石頭就往小孩頭上扔去,那力氣大得像是生怕傷不了小孩一般。
狗蛋兒也學着自家母親,撿着一個石頭向小孩頭上扔去,罵着道:“禍害精!”
石頭砸在小孩身上,完全不怕他瘦弱的身子會不會當下就被砸倒在地。
小孩想張口解釋什麼,但見着适才他拼死救下的狗蛋兒與衆人一起朝他謾罵,他才張開的口瞬時閉了起來。眸中的微微閃現的光消失不見,他再解釋也是徒勞。
他以為狗蛋兒是真的當他為朋友。
疼痛逐漸蔓延至全身,渾身上下早已沒了力氣。望着眼前對他恨之入骨的鄉親們,他不知自己究竟做錯了何事。
吹着的風又大了一些,圓月旁已是不知不覺中烏雲簇了一些,
“村長,聽說狼通常是群居,禍害精已經走不了。我們何不将他留在此處自生自滅,我們村子風水說不定也會好些,反正到時候是狼群殘忍,又不是經我們的手。”
說話人身旁的人也來應和:“對啊村長,道士說的是我們不能殺他,否則會遭來禍害。但狼生性殘忍,怪不得我們。再說,我們哪裡是狼群的對手,救下一人算是盡力了。”接着來的幾人也都表示了認同。
舉着火把的幾人,臉上揚起不同于方才憤怒的情緒。眼睛亮着光,似比火把的光還要刺眼。
與惡狼的鬥争中,小孩已經費盡了力氣,他的呼吸聲漸漸變得微弱至極。腹部流下的血染紅了他所在的地方,瞳孔漸漸渙散開來。
此時一陣陰風吹過,夜空中的圓月不知何時完全被一團巨大的烏雲遮擋。林子裡,隻能看到人們點亮的火把還泛着光。
“村長,我們趕緊走吧,要不然狼怕是要來了。”
“走。”一群人轉身離開時,甚至都沒有看小孩一眼,不管他是生是死。
涼風吹過,小孩的身軀欲要倒下。就在下刻,一團陰影閃過。
小孩身子一震,他才開始渙散的瞳孔霎時間凝聚起來。面色一沉,眼角末梢上浮現出了一顆淚痣。
在衆人沒有注意下,小孩的嘴角似乎扯出一絲弧度來。幽深的眸子稍擡,浸着夜色愈發地冷。黑暗中,一雙黝黑的眸子染上了血紅。
“嗷!”
片刻後,狼群竄動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樹林。
烏雲遮月,圓月身旁的兩顆星星也顯現了出來,在夜空中泛着攝人的紅光。
些許時辰後。
山林又再次回歸了平靜。
半響,随着一身影掠過,林子才傳來了一絲聲響。
“若是按照太華那厮所說,應該找的人就在附近。”
顧瑤原是要繼續看着手中的靈石指示而去,可她一入林子,就嗅到一股濃厚的血腥味。她擡起眸向天空望去,見天上兩顆星星愈發的紅,瞧得她瘆得慌。
記得太華曾經說過,熒惑守心之狀,乃大兇。上次出現這樣的情況,還是三百年前。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太華好像說當年魔頭誕生之夜,天空就是出現了熒惑守心的現象。
前幾日她路過一茶館,偶爾停歇了片刻。她在茶館喝點茶,在喝茶的間隙聽了會兒書。聽說書先生說到,熒惑守心之狀再次出現,怕是魔頭重現人間的時候。
那先生說得活靈活現,說是三百年前被誅殺于誅魔陣的魔頭其實沒有被完全誅殺,而是殘留了一抹魂氣。隻待下次的熒惑守心之狀出現,即可附身養魂。
說到這個魔頭,顧瑤對他的印象并不深。先前掃《魔尊養成記》書中劇情時,她随意一瞥而過,隻知道書中提及了他一句而已:魔頭消散于誅魔陣中,衆派皆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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