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不會跟我來真的吧?”
後視鏡裡的洛常安臉上帶着可怕的笑容,這個表情他已經做了一路了。
“你不是心理醫生嗎?怎麼還會相信這種荒唐的事。”洛常安收起笑容。
“心理醫生自己心理有問題不是很正常嗎?正經人誰學心理學呀?”
“說的有道理,你到了就知道了。”
洛常安看向窗外,熟悉的高中校景和幾年前相比并沒有什麼變化。
但是當車來到校園後的墓園時,這裡擴大的規模卻讓洛常安也眼底一驚。
王溯之沒了之前的玩笑樣,他說:“擴建的那一圈都是這幾年新加的,很亂,不知道你還找不找得到你要找的那個人。”
“墓園裡的那棵老樹還在,不難找。”洛常安徑直下車走進墓園去。
大多正經埋葬在這裡的人家都有修好的墓碑,王溯之以為他會去到哪座墓前,可是洛常安卻來到了老樹下。
這裡放着一塊石頭,被其他的碎石子簇擁着,毫不起眼。
但當洛常安撥開碎石子,陽光照在這顆石頭上時,它卻反射出了玻璃一樣的光。
這是一塊火山玻璃石,不是這一片地區會有的石頭,仔細看會發現這個石頭有一些圖案,隻是經過一些風雨的磨砺已經模糊不清。
看起來這是一件旅遊紀念品。
“這是什麼?”王溯之走上來,跟着他一起蹲下。
“一個紀念品,也算是一塊墓碑吧。”洛常安說起了以前的事情,“我是個孤兒,小的時候被一個老賭鬼在街上撿到,送到了救濟院裡。”
“那個老頭嗜賭成性,但畢竟撿了我,還給我起了名字。我在高中的時候得知了他病危的消息,想着救命之恩,就常去醫院照顧他,順便幫他付一點醫療費用。”
“因為要常去醫院的緣故,我就在救濟院的擔保下找了一份醫院的臨時工作,負責做一些雜事,還幫忙修一些東西,也就這樣,我認識了一個生病的女生,機緣巧合下聊了幾句發現她和我同一個高中,而且還算是我的學姐……我那時候剛入學。”
“那段時間我很忙碌,一邊要照顧人,一邊又要兼顧學業,哪怕學校也已經給了通融,但我還是有些忙暈了頭,結果就是學業沒跟上,還讓自己陷入了迷茫。”
“是她先注意到了渾渾噩噩的我。”
洛常安抱起這塊玻璃石,仔細擦掉上面的灰,嘴上繼續說:“她的家境不錯,自學能力也很強,哪怕生病不得不休學,也完全沒有落下學習的進度。”
“如果沒有她當時拉着我學習,開導我,我恐怕也不會去部隊,而是成為一個渾渾噩噩度過一生的人。”
所以洛常安才會說,他尊重她。
“後來呢,怎麼樣了?”王溯之問。
“後來撿我的老頭子死了……就在我高三的時候,他一直吊着一口氣,直到聽見我考上了一個好大學。”
那種感覺很複雜,他第一次感受到他人口中所謂的家人是什麼,哪怕這隻是一個臨終老頭的關心。
“那那個女生呢?”王溯之問。
“她在我高二的時候就轉院離開了,臨走前她送給了我這塊石頭,我把它留給了什麼都沒有的老頭子當墓碑。”
“現在你又打算收回這塊石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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