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選擇題隻有兩個,選代國或者選兖州,沒有第三個答案,令洛陽學宮裡的衆位儒生犯了難。
他們越想越害怕,不禁冷汗疊冒。
許謙年齡最長,他腦子裡翻滾過無數念頭,當初是你說的要效忠拓跋珪,又是義父子關系,如今怎麼會提出這個問題來?
如果回答錯了,會不會帳外有伏兵殺出?
于是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問道:“學生愚鈍,還望平北将軍提示一二?”
“嗯,今晚喚諸公前來,并非有意為難,”陳望雙手撐在膝蓋上,低頭看着許謙,緩緩地道:“若朔北一切順利,可能會有這種局面,若換了我是諸公也很難抉擇。”
帳篷裡鴉雀無聲,沒人能回答的上來,一起垂首不語。
隻聽陳望低語道:“從打記事起,我就聞聽胡虜亂我華夏大地,塗炭我大晉子民百姓,便緻力于驅逐胡虜,收複河山,此心可昭日月,至死不變!”
頓了頓,他接着又道:“人心是随着欲望不斷變化的,代王雖為我義子,日後若一旦統一了朔北,他或許會變為另外之人,亦或是受左右各部族慫恿,動了南下入侵之念。”
張兖等人紛紛點頭稱是。
“我希望你們到時以天下晉人百姓為念,不可助纣為虐,回到中原來,我必厚待諸公。”陳望鄭重地道。
衆人送了一口氣,李先躬身施禮道:“學生定不負平北将軍囑托,現就以血明志,如勸阻不了代王,也絕不随胡人南下屠戮我大晉同胞,若違此誓,天地不容!”
說罷,他咬了咬後槽牙,從腰中抽出短刀,在自己小臂上狠狠地拉了一刀。
張兖、許謙、崔宏、晁崇、鄧淵五人紛紛效仿,拔出刀來劃在了小臂上。
陳望微微颔首,給他們遞上了布巾擦拭流出來的血液,微笑道:“有緣我們還會再見,願諸公前程似錦,福祿永享。”
衆人起身,躬身施禮,晁崇道:“此去涼州,路途遙遠,且艱險無比,祝廣陵公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衆人一起道:“祝廣陵公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張兖、許謙留一下,你們退下吧。”
“學生告退。”
陳望親自把四個人送出帳外,在外面又單獨附在崔宏耳邊低語了幾句,這才好似依依不舍地道别分手。
回來後,跟張兖、許謙聊了一炷香多的時間,告誡他們将來随侍在拓跋珪左右,要引導他多做善事,不要濫殺無辜之類的話,囑咐他們有特殊事情可寫信來洛陽面呈自己。
二人唯唯諾諾,這才放他們離去。
送走他們,陳望一個人躺在床榻上,想起了心事。
從洛陽來朔北一個多月的相處,不難看出,六個洛陽太學的學生裡面以張兖、許謙、崔宏文治水平最高。
現在自己給拓跋珪把最大的威脅劉顯除掉了,由這些人輔佐拓跋珪以及穆崇、安同等人,再加上幾個大部族的支持,将來在朔北立足不成問題。
今晚對張兖等人訓誡,以及單獨談話,其實隻有一個目的,不能讓他們六人一條心,要讓他們認為私下都和自己有些秘密,互相提防。
自己養了拓跋珪母子這麼多年,一直教導拓跋珪晉人文化,親近晉人,而且父子情深義重,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現在黃河以北最大的勢力是慕容垂,關中最強者是姚苌,剩下稍弱的是慕容沖、苻丕、苻登、乞伏國仁等。
自己的兖州和中原暫時沒有這個勢力掃平諸寇。
所以,拓跋珪必須得扶持,讓北方這些胡人政權感受到來自背後的壓力。
正想着心事,聽見花弧在帳外跟人說話,仔細一聽,是拓跋珪。
“義父安睡了嗎?”
“已經安睡了。”
“我想進去見見義父。”
“這個……恐有不妥吧,平北将軍明早還要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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