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的門被這股微風吹的咯吱咯吱響,我看向那精元彌散消逝剩餘的光點,心中一陣唏噓。
這百世多年來,左枯這兩個兄弟受盡了折磨,到頭來連轉世再次做人的機會都沒有。
倚靠在棺材闆上的甯師伯眼神中充滿了光亮,眼神望向遠處,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
【莫家小掌櫃,你說人在這世上活一遭是為了什麼?】
甯師伯突然發問,我的思緒也開始放空,思索起了這個問題。
人活一世,為了什麼?
如果站在個人的角度,這個問題沒有辦法回答,也沒有一個什麼具體的确切答案。
這個問題就像當頭一棒,将我的思緒一棒子打到了很遠的地方,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些什麼。
甯師伯沉吟片刻,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你要是沒想明白就回去吧,酆都鬼拍交給我和子言,景聖的消息還有莫家‘景’印的事情,到時候我讓子言給你個交代。】
“甯師伯,您這是何意?”我出言問道,随後我的目光看向甯子言,甯子言直接背過身去,不再說話。
在包廂外哀嚎的秦飛揚聽到這句話,頂着黝黑的大臉竄到了包廂裡面。
【老東西,我不認識你,也不用硬搬什麼玄門輩分的規矩。我就知道這是我兄弟自己的事情,去不去我兄弟自己說了算,我兄弟愛幹什麼就幹什麼!】
甯師伯的目光看向秦飛揚,頑劣的笑得出了聲,将身後的棺材闆踹到了一旁,将胳膊肘靠在了秦飛揚的身體上,指着秦飛揚對我說道:
【看看,這才是年輕人。少年老成是好事情,但可别忘了景聖這一路上走過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你太想追你父親的腳步,把自己束縛在别人既定的人生軌迹中,但那未必是你的人生。】
聽這一番話,我像是抓住了什麼,開口說道:
“甯師伯我想明白了,酆都城裡還勞煩您關照了。”
話音剛落,甯師伯瞪大了眼睛,笑罵着說道:
【莫家的小掌櫃,攔着你去酆都城的應該不止我一個,你這賊船是要把我老頭子綁死喽!】
秦飛揚的黑臉滿是疑惑的神情,向我遞過來一個詢問的眼神。
我笑笑沒有吭聲,一旁的甯師伯看向秦飛揚露出一副很賞識的表情。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這小鬼應該就是敢拔九煙胡子那小子吧,我很喜歡。身上帶吃的沒,我這人上了歲數牙口還變好了。】
聞言,秦飛揚也露個笑臉,摸向懷中掏出來一個小布袋,裡面放着一隻還冒着熱氣的燒雞。
【前輩,這燒雞行不行,您不喜歡的話我這還有别的。】
【酒呢?】
【還有幾瓶飛天,我找找……】
【哎我說,你是怎麼拔九煙胡子的……】
有了這一隻燒雞作引,兩杯酒下肚,甯師伯就開始和秦飛揚稱兄道弟。
有些時候我真的希望自己活的像秦飛揚一樣,這胖子活的确實潇灑。
回望我這過去的二十多年,除卻童年短暫的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又有多少時光是為我自己而活?
這一趟,我确實是為了父親的‘景’印而去,但又何嘗不能是:去酆都城溜達溜達。
為了自己,去碼頭上整點薯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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