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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頁(第1頁)

後宮從來不是個講文明、講禮貌、講正氣、講正義、講正直規矩的地方。鹹魚翻身的事情又不是一回兩回了,由至賤到至貴,也不是不可能的。從雲端被打入爛泥裡更是常有的事情。&ldo;這麼說,你明白了麼?你現在要的,是一個兒子,不是争風吃醋,還是吃些沒邊兒的幹醋!&rdo;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為什麼不讓劉徹接觸其他的女人?為的,就是這個啊!後來館陶、阿嬌為什麼那麼恨衛子夫?真以為是劉徹愛上衛子夫,阿嬌因愛生恨,想置情敵于死地?說得難聽點兒,衛子夫這個人,從感情上說從來就不算勁敵!隻是因為她能生育,懷了劉徹的宮裡的小官了。殺奴婢和殺官吏而且是供職宮中的官吏,是不同的罪責!她還敢去做,這裡頭的文章就大了。再說,阿嬌若是單為情感問題,不會隻對衛子夫一個人下手,當時的王夫人、尹夫人,應該也在名單才是。可是卻沒有聽到有關傳聞,要說一個廢後,要證明她嫉妒失德,真有類似的事情,不至于不記載的。可偏偏隻針對衛子夫。傳說中與劉徹有着&ldo;千金買笑&rdo;故事的王夫人,卻活得好好的,直到生下兒子之後,才馬上病死。衛子夫封後,是在生下了皇長子之後,是因子封後,不是因寵封後。封後之後,她便再也沒有生育過了‐‐以劉徹的作風,隻能解釋為,這人已經用完了,不再入他眼了。這時,劉徹的新寵已經把後宮的品級撐到了十四級,宮女超過三千人。哪怕在她比較得寵的時候,宮中還有王夫人、尹夫人,品級與衛子夫同,史稱&ldo;并寵宮中&rdo;。這時衛青的軍功并不突出,隻是關内侯,還不是有封地的列侯,不存在因為衛家功勞而封後的說法‐‐一個有着強大軍功的外戚家族,才是皇帝忌憚的事情。也就是個,&ldo;誰先生下兒子,誰就正位中宮&rdo;的意思。霍去病在王夫人、李夫人等人的兒子六七歲的時候,便上表請武帝把這些小孩封了王,也是防備後宮之子争帝位的意思‐‐也有人說,這是礙于衛家情面,霍去病才出頭的。然而,這道上書,終歸是真實存在的,意思,也在上書裡寫得明明白白。在後宮裡談感情,真的是太傷感情了。阿嬌母女聽是聽懂了,館陶已經有了打算,可對阿嬌來說懂了和接受了,完全是兩回事。&ldo;我就是不高興!兒子是我的,陛下,還得是我的!我一個人的!&rdo;&ldo;阿嬌‐‐别鬧。&rdo;館陶瞧見窦太後的臉色也陰了起來,忙提醒女兒。&ldo;讓她鬧!鬧到沒法兒收場了,看她怎麼辦!&rdo;窦太後也不是白給的,寵愛也是有限度的,&ldo;我要是你,倒巴不得把韓嫣送皇帝跟着兒,近點兒再近點兒,反正他也沒巴住皇帝不放。皇帝想動他,勁兒得費大了。正好沒心思打女人的主意!你趁這個時候生下兒子,比什麼都劃算。&rdo;&ldo;夫妻過日子,倒要算怎麼劃算了,真是沒意思!&rdo;阿嬌就是這樣的人。&ldo;怎麼不算?!他是你丈夫,還是皇帝呢!等你當了太後,再想發作誰也不遲。那個姓鄧的賤人,還不是叫你舅舅給餓死了?!就是真有什麼,你也該有個皇後的樣子,坐得穩穩的!你倒好跑人家家裡鬧去了!還有沒有點兒風範?!我怎麼就有了你這個沒腦子的外孫女!&rdo;&ldo;外婆~我知道您說的對!可我就是不甘心!&rdo;&ldo;不甘心也得忍着,還要待韓嫣好好兒的,不讓皇帝挑出理兒來。話我就說到這兒,你自己掂量掂量吧。&rdo;揮揮手,&ldo;都散了吧,我累了。&rdo;對話(下)椒房殿裡,館陶又開始做阿嬌的思想工作了。她算是想明白窦太後的意思了,開始安撫阿嬌,按最大利益法則行事,先穩住女兒再說,得讓女兒抓住重點,别做浪費力氣的事。&ldo;阿嬌,你聽娘說。&rdo;拉住耍脾氣的阿嬌,把臉掰向自己,&ldo;陛下和韓嫣,那還是沒影兒的事,隻是亂猜罷了。你也瞧了韓嫣的新宅,家底子就那幾件東西,還是今天剛收的賀禮,陛下和他幼年相熟,看不過眼,幫襯着也是常理。&rdo;阿嬌不跟館陶擰勁兒了:&ldo;那您之前是怎麼說的?&rdo;&ldo;我那不是順嘴溜出來的麼?再說了,他們倆,這麼在一起這麼多年,要有什麼事兒,早有了,還用等到今天?娘這麼說,不是給你提個醒兒,會說話的人,把假的說成真的本事你還沒見過呢。以後要是有什麼人在你面前再提這事兒,說得再像真的,也趁早把這嚼舌頭的打死了事!為了這個,跟徹兒生份了可不值得!&rdo;&ldo;也對。&rdo;點頭,回過來又埋怨,&ldo;您這話能随便順嘴溜出來麼?&rdo;&ldo;好好好,娘錯了還不行麼?不過,我說,你還是得早點兒生個兒子。過了年,陛下也該搬回椒房殿住了,你可要抓緊了。&rdo;&ldo;娘,你怎麼也說這個。&rdo;阿嬌有些害羞。&ldo;都這時候了你還扭捏個什麼?!你外婆剛才說的話,你也聽清楚了,這是天大的事情,弄不好,咱們可都要死無葬身之地!&rdo;阿嬌被吓住了:&ldo;怎麼會?徹兒他一向待我挺好的。再說,咱們家也不是随便能讓人動得了的。&rdo;&ldo;知道他待你好,就别亂想。也别亂發酸去找韓嫣的麻煩,對韓嫣好點兒,讓他幫你看着點兒徹兒也是好的。&rdo;‐‐哪怕監守自盜,也比便宜了外頭的野女人強!心底的話卻不能拿出來刺激阿嬌。&ldo;咱們家到了這個份兒上,隻能更好,不能更差,知道麼?&rdo;&ldo;知道了~&rdo;,阿嬌還能聽進去母親的話,&ldo;韓嫣真沒什麼吧?&rdo;&ldo;你看了這麼多年,能有什麼?&rdo;&ldo;也對,是挺老實的,比田恬強多了。&rdo;說起田恬昔日行徑,阿嬌依舊咬牙切齒。王太後回宮的鸾駕上,也有人在秘談。&ldo;母後,陛下這麼對韓嫣,是不是過了點兒?隻聽說過要封賞,可如今這也太……&rdo;平陽畢竟年輕,開口便直說了。&ldo;也沒什麼,不過是跟阿嬌頂上了。&rdo;王太後不以為意,&ldo;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了麼?娘也是有這樣打算的。&rdo;&ldo;我是擔心他們……有私情。&rdo;&ldo;他們不是那樣的人,這麼多年,要有什麼早就有了。&rdo;田蚡不知是為誰開脫。&ldo;可也不能不防,畢竟現在陛下還沒有子嗣就鬧這個,可有點不務正業。&rdo;平陽堅持自己的觀點,說得也是正理。&ldo;也對。皇帝看韓嫣的眼神兒早就有些兒不對,比看阿嬌還柔和。&rdo;王太後點頭。其實,她早看出來了,隻是不說罷了,自己的兒子,王太後還是有些了解的。&ldo;那阿嬌皇後,陛下早看她不順眼了,那樣的性子,那個皇帝能消受的了。陛下看誰,都比看她和軟。&rdo;田蚡這是在幫韓嫣說話了,而且是睜着眼睛說瞎話,這個人精又怎麼會看不出來這樣的事情?韓嫣多年經營終于有了收獲。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劉徹對阿嬌是有些不滿,不過,畢竟是少年夫妻,感情還是有的,床頭吵架也能床尾合,還沒有誇張到對誰都比對阿嬌好的程度。&ldo;也對。隻是,皇帝待他也确實太好了些‐‐&rdo;王太後沉吟了一會兒,還是決定,&ldo;先由這他們去吧,反正還沒出後元三年,沒的憋着皇帝。&rdo;兒子的需求比較重要,兒子年輕慮事不周,當娘的難免要在背後替他拿拿主意,把把關,作點兒決定什麼的。&ldo;那……&rdo;平陽欲言又止。&ldo;你那頭也不要丢松,那些女子,要仔細挑選,務必要陛下喜歡。可惜……王家田家都沒有合适的人。&rdo;王太後有些惋惜。&ldo;女兒辦事,您盡管放心。&rdo;平陽來了精神,&ldo;就怕陛下看慣了韓嫣那樣漂亮的,瞧不上女兒選的人。說實話,比他長得好的,還真沒有。&rdo;&ldo;我活了這麼大,也沒見到呢。韓嫣再好看,也是男人。又不能生孩子,陛下應該知道輕重。你盡力挑就是了。&rdo;王太後不認為這是問題。兒子又不是笨蛋,自然知道該把什麼先做好。&ldo;到底還是分開一下穩妥些。&rdo;能讓自己進的人為皇帝生下皇子,是平陽公主最關心的,為了這個目标,一向看得順眼的韓嫣,也隻好靠邊站去了。她還算厚道,沒打算直接人道毀滅了事,&ldo;這是背着阿嬌的,機會可不好找,務求能成,自然不能出意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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