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們跪在此地求皇上降旨,本身就是一招險棋,若是成了,陛下嫁女,蕭氏會博得個忠良直臣的美名,威望大漲,無人能蓋過起風頭。
若是敗了,陛下怪罪下來,對以蕭氏為首的黨營将會是重擊。
“蕭大人可是心虛了,既然無此心,何以急着表忠心呢?”
陸垣蟄俾睨着,眼底泛起一片嘲諷之色。
做久了人上人,蕭昌呈已經許久沒被人如此當衆譏諷,況且此人不過是他眼中一個輕狂小兒,竟然也敢口出此言。
“陸垣蟄,因我心存敬畏,才向陛下做解釋,哼,乳臭未幹的小兒,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般不知輕重,不合時宜麼?”
蕭昌呈出手指着陸垣蟄的鼻子,雙目幾乎能噴出火來,他滿臉感慨,模樣倒真的像那一心為國的忠良。
“邊城被困至今已月餘,情況危機,大燕建國數百年,一直巍峨屹立,若是因你國本受損,你就是千古的罪人!陸垣蟄,老夫勸你一句,莫要再次胡鬧,任性妄為的後果,你擔待不起!”
陸垣蟄靜默,待蕭昌呈說完那番慷慨陳詞,他伸出雙手,啪啪啪,掌聲清脆。
“不知蕭大人說此番話,午夜夢回,會不會因心虛而輾轉難眠,誰是大燕的罪人,大人心中明鏡一般。”
不知是汗水還是雨水,蕭昌呈緘默片刻,他抹了一把臉,将手背于身後,“我自問心無愧!哼,我等在此都是為了江山社稷,不似你這般,隻顧自身之私。”
陸垣蟄大笑,笑夠了方對乾景帝道:“求陛下賜婚!臣身邊有幾百親兵,個個骁勇善戰,臣願領兵親赴邊城,解邊城之困局。”
顔若栩終于沖出宮門之時,觸目所見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
以區區百人解一城之圍,這不是送死便是癡人夢話。
陸垣蟄仰頭,看見一臉蒼白的少女立在宮門之前,滿眼的震驚。她身子纖細,近日更是消瘦不少,除去那總是倔強的雙目,顔若栩是帶幾分嬌弱的。
不知道是為何,他總覺得這位傳言中極受寵愛,身份尊貴的公主,其實過得很苦,隻是她不願示弱,什麼都不肯說。
那日他帶着糖塊赴約,是想着女子多嗜甜,她縱然心有不快,嘴裡能嘗到幾絲甘甜,那也是好的,沒有那拉住他不放的賣糖小兒,沒人有那個膽子,都是他胡謅哄人的話。
顔若栩的目光與陸垣蟄撞在一處,她眼中似有無數的疑惑,握着傘柄的手用力,骨節處泛起青白一片。
陸垣蟄幾不可察的笑了笑,朝着顔若栩所在的方向伸出一隻手,目光堅定,下巴輕點。
在場衆人的目光有了焦點,都集中在他們二人身上。坊間早有傳言,陸家長公子與嫡長公主有情,隻是這傳言無憑無據,雖然來勢洶洶,卻沒人真的知道真假。
包括此刻膽戰心驚的蕭昌呈,當日那首污穢的童謠,便是經過他屬意,由手裡的爪牙散布出去的。
迎着衆人灼灼的目光,顔若栩一步步走近,她腦中一片混沌,思緒如同一堆亂麻,叫她有話而不知如何開口。
陸垣蟄一直望向她,待她走近身側,毫不猶豫的握住了她的手。
顔若栩低頭,像是受了驚吓那般。
那雙手沾滿了雨水,可手心的溫度滾燙,大概是常年使用刀劍,指尖與掌腹磨出了厚繭。
陸垣蟄的眼是暖的,他便這樣堅定的握住顔若栩的手,面向乾景帝道:“陛下,給臣一次機會,也請給公主一次機會。”
此刻衆人無話,沉默良久,方聽乾景帝道:“朕允了,賜陸家長子陸垣蟄禦劍一柄,守将見其劍如見聖旨,另外封其為宣威将軍,明日即赴邊城,若安然而歸,就是公主驸馬,朕親自主婚。”
“陛下,萬萬不可,陛下。”
蕭昌呈臉色驟然一白,提聲高呼,連連叩首。
乾景帝看了他一眼,頭也未曾回顧,轉身回宮而去。
自始至終,皇帝從未想過要将顔若栩送去和親,現在有人站出來給了皇帝一個台階,他自然要下。
若是那一腔孤勇的少年當真能夠平安而歸,将顔若栩交到此人手中,他百年後也可安心。
雨勢漸收,空氣裡泛起一股雨水的腥氣。
蕭昌呈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望着乾景帝消失的背影,身子驟然一抽搐,繼而目光似刀,狠狠向陸垣蟄剜來。
“哼,你當真以為自己是戰神在世嗎?不過是去送死罷了。”
這話原說的不假,邊城之局若這的這麼好破,也不至于月餘都無人想出來法子,一個初出茅廬的少年,能有什麼能耐。
陸垣蟄扭頭,不甘示弱的回敬道:“我若是死了,不是還有蕭世子做伴嗎?蕭大人若想要世子無恙,最好别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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