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小哥啊,是你有所不知,這大公司,大輪船一網拉下來,再多的魚也能給你撈空啊!”老婦人替她家老頭子回答。
老婦人雖然皮膚黝黑,容顔蒼老憔悴,但是儀态端莊,能看出過去應該家境殷實。但天罰之下,無貴無賤。
“哦”,楚懸若有所思:“撈完這一網,二位就會回東京港嗎?”
老夫婦一起點頭。
“太好了,我也要去東京,正好順路。”楚懸笑道。
至于橫濱,淹不淹關他什麼事?隻是趁着這個借口,不上岸補給點東西,豈不是太可惜了?
老夫婦小小的漁船在海面上起起伏伏,渺小得如同一片浮萍。日已西斜,蔚藍的天空開始鍍上橙紅色。在晚歸燕鷗的鳴唱聲中,在蒼涼沙啞的和風民歌裡,老頭撒下了今天的最後一網。
在船艙裡,楚懸端起破碗,咕咚咕咚地把魚湯喝了個底朝天。
“太好喝了!老婆婆,再來一碗!”楚懸把碗推給對面的老婦人。
并不是老婦人做的魚湯真的有多好喝,隻是楚懸已經有好幾個月沒碰熱食了,一碗普普通通的魚湯,就足夠讓他熱淚盈眶。
“好好好,小哥你喜歡就好!”老婦人笑吟吟地站起來去盛湯。
夕陽透過舷窗灑在陳舊的船艙裡,奶油色的湯面上晃動着大片碎金。好久都沒有這樣甯靜安詳的時光了。楚懸有點出神,恍惚間,這隻是一場善良夫婦和遇難船員的萍水相逢,平凡而溫暖。
然而甲闆上傳來的一聲慘叫,把這份甯靜撕了個粉碎。
“老頭子!”老婦人驚得把碗摔在了地上,她也不管地上的碎瓷片,奪門而出。楚懸也跟着她跑了出去。
在甲闆上,剛剛還笑得和藹可親,說要撈完最後一網魚的老頭,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他的整條胳膊,還有半個肩膀已經不翼而飛了,汩汩湧出的鮮血将一大片甲闆染成觸目驚心的紅色。
甲闆外的漁網上破了一個大洞,大洞裡卡着一條三米來長的低鳍真鲨,滿口鮮血,正在不停地掙紮。
“該死!”楚懸抄起旁邊的一把魚槍,朝鲨魚的腦袋上刺了過去。
沒有海水阻力,外骨骼裝甲加持下,楚懸的力量何其之大,鋒利的魚槍輕松穿透了鲨魚的皮肉和軟骨,将它的腦袋釘了個對穿。鲨魚掙紮了幾下,就再也沒有動靜。
“老頭子!”老婦人趴在老頭身上,哭得肝腸寸斷。鮮血染紅了她的雙手和衣袖。
楚懸拔出魚槍,扯開漁網抛棄屍體,防止血腥味招來更多鲨魚。一切做完之後,他安靜地立在旁邊,旁觀着這份平凡人的悲苦。楚懸沒有感到什麼悲傷,在這個不幸的年代,悲歡離合,生生死死實在太多,如果每個人的不幸都值得去悲傷,這個世界還能照常運轉嗎?但是,他也不能做到無悲無喜,畢竟,這對老夫婦曾經真心對他好。
“讓一下。”楚懸扶起老婦人,他則蹲下來查看老頭的傷口,用火焰消毒過的機械手清理掉傷口裡的異物,從金屬箱裡取出凝血劑,幾乎是浪費般地往老頭傷口上噴。
“找幹淨的東西包裹一下。”楚懸站起來,對老婦人說。
“我家老頭子……還有救嗎……”老婦人哭得泣不成聲,渾濁的眼淚滴到血泊中,瞬間沒了蹤迹。
“我不知道。”楚懸搖頭:“看他的造化吧。”
在老婦人令人心碎的抽噎聲中,天邊,夕陽欲頹,殘陽似血,晚霞的紫色如同鬼魅,嘲笑着人間碌碌無為的芸芸衆生。遠方的地平線上,一輪夕陽别在樓宇的剪影之中,城市的高樓已經在望。隻是那些高樓大半淹沒在了海水中,好像從海底的泥沙中拔地而起的墓碑,安靜地悼念着這座昔日的國際大都市在那場災難中的罹難者。
靠近城市,船隻漸漸多了起來,它們不像靜穆的掃墓人,反倒像食腐的甲蟲,吵吵鬧鬧。
哭聲萦繞在耳畔,漸漸變得飄渺,好像一曲鎮命歌,送葬着這座城市曾經的驕傲,或者,還有更多人的驕傲。
楚懸好久沒有看到這麼美的夕陽了。不知怎麼的,他的腦海裡浮起在科幻小說裡看過的一句話——
那是人類的。
第19章未來水世界
21世紀中葉,本應該是一個前所未有的繁榮年代。
我是說本應該。
2040年,高效能電池、可控核聚變、大規模氫氧分解、思維拷貝上傳等技術相繼問世,同時發布的,還有中科院與維序基金會的聯合聲明——全球冰川有可能在五年内全部融化。
隻是當時,人們被科技的爆發沖昏了頭腦,社會輿論普遍堅信人類夢寐以求的烏托邦即将來臨,沒有人重視這份仿佛2012瑪雅末日的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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