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濤和景天一如旋風般刮向了戚博遠。戚博遠的面色透着健康的紅潤,他的一雙眼睛,轉動時像井水泛起一絲光波,卻深得不容易讓人看清裡面的内容。他沒有慌亂,沒有辯白,沒有掙紮,也許他知道這個結果早晚都要來的。牧濤把車門拉開,他道貌地道謝,解開大衣最下端的一粒鈕扣,彎身上了車。景天一拿出了手铐,不是擔心他逃跑,而是防止他自殘或自盡。戚博遠端詳着手腕上的手铐,&ldo;人生若想豐富,就得有各種體驗,今天也算小有收獲。&rdo;一擡眼,他看見前座的鐘荩,臉上浮起一抹笑意,&ldo;他們一個是偵督科科長,一個是刑警隊長,姑娘,你是誰呢,打醬油的?&rdo;&ldo;檢察官鐘荩。&rdo;牧濤替鐘荩回答了。&ldo;女孩們不都愛用靜麼,為什麼是荩呢?&rdo;戚博遠饒有興趣地問道。鐘荩回頭勉強擠出一絲笑,沒有接話。汽車似離弦的箭向機場駛去。暮色如潮水般卷來,一盞盞路燈如花朵般一一綻放。戚博遠看着窗外,朝飛速退後的街景歎道:&ldo;杭城到底是天堂,連夜景都這麼美,很可惜,這次沒能好好地欣賞。&rdo;鐘荩也在看着,幫他多看一眼,這應該是他最後一次欣賞天堂的美了。車在候機樓前停了下來。牧濤先下的車,戚博遠因為戴着手铐,使不上力,隻得慢慢往外挪着身子。一個剛從出租車下來的女子看到了他的手铐,眼露驚恐,捂着嘴,連連後退,似乎他是瘟疫般。鐘荩狠狠一咬唇,&ldo;等下!&rdo;她繞過車頭,擋在戚博遠的面前,然後從脖子上解下圍脖,套上戚博遠的手腕,繞了兩圈,完完全全把手铐給裹住了。&ldo;進去吧!&rdo;她扶住他的手臂。戚博遠很洋氣地聳聳肩,眉梢上揚,仿佛非常窩心。一個半小時的飛行,飛機在濃郁的夜色中降落在省城機場。選擇深夜回來,主要是為了避媒體。機場内非常安靜,旅客有秩序地出入,沒有什麼人注意到他們一行。一出航站樓,料峭的夜風撲面而來,鐘荩不禁打了個寒顫,縮了縮脖子。省城比杭城還低幾度,感覺似寒冬停駐。戚博遠朝她笑笑,擡擡手腕,&ldo;把圍巾系上吧,我沒關系。&rdo;&ldo;車就來了。&rdo;鐘荩擺手,站在景天一背後躲風,誰讓他高壯得像堵牆。車還沒到,司機說在半路抛錨了,已通知車隊調另一輛警車過來,讓他們稍等一會。四人無奈又退回航站樓。鐘荩覺得坐下來會更冷,搓搓手站着,擡眼看到有家便利店前排了幾個人,有熱熱的霧氣從裡面飄出。&ldo;我去買幾杯熱飲暖暖身子。&rdo;她對牧濤說。牧濤叮囑:&ldo;别太久。&rdo;她用目光數了一下,排隊的是五個人,應該不會太久。便利店裡不僅供應熱飲,還現做熱狗。鐘荩掏出手機來消磨時間,發覺有條短信。是表哥何勁的,問她今年春天回不回安鎮看油菜花。要不是時間有點晚,她真想回個電話過去,大聲告訴表哥,回,一定回的。網友們評出全國十大最美油菜花海,沒有安鎮。鐘荩卻固執認為,安鎮的油菜花哪裡都比不上。安鎮的油菜花,清明後開得最盛。在溝畔、葦塘、路邊、屋前屋後,蓬蓬勃勃,随風一吹,眼睛鼻中都塞滿了花香。安鎮是水鄉,在那看油菜花,可以走着看,還可以坐船看。對于鐘荩來講,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不是春節,而是回安鎮看油菜花。還有一個人,就到鐘荩了。鐘荩把手機收好,突地,她摸摸脖子,感到有些熱呼呼的。她回過身,目光上移,她先是看到一雙穿着沙灘拖鞋的大腳闆,然後是露出毛茸茸小腿肚的齊膝中褲,上面是……一件敞着的棉風衣,再往上,頂着一頭不知是燙過還是自然卷的怒發、有着兩隻豹眼的大腦袋,寬大的嘴巴對着她的頸背呼哧呼哧喘着粗氣。鐘荩臉蓦地闆起,想提醒他應保持一些距離。大腦袋用極不耐煩而又厭惡的眼神阻止了她,&ldo;我很忙,想搭讪找别人去。&rdo;目光越過她的肩,落在剛出爐的熱狗上,瞬刻冒出了火光,粗大的喉結還配合地蠕動了幾下。鐘荩嘴巴張了張,血往上沖,&ldo;這位先生,請問你家裡有鏡子嗎?&rdo;大腦袋倏地收回目光,&ldo;沒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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