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僅僅隻是想罷了。沉默了許久後,才聽得青蒼在空中發出一聲輕斥:&ldo;滾吧。&rdo;冷肅唇角微微勾起,對着青逸伸手,接過一道靈符,飛向青蒼。&ldo;冷肅知曉師父不日便将飛升靈界,屆時一定要呼喚徒兒,哪怕遠在天邊,我也會來為師父踐行。&rdo;青蒼利爪接過飛揚符(少陽宗獨門靈符,傳遞緊急信息用的,元嬰期以上的弟子都會做),龍須飛舞,卻再也發不出聲音。冷肅向山上靈修一拱手,再不說話,握起青逸的手向遠方飛去。青逸甩了一下手,卻被冷肅更牢地抓住,便随他去了。他們走後許久,靈修們依舊不出聲地望着那已經消失的背影。不知過了多久,天上掉下一滴滴巨大的水滴。栖鳳山是鳳凰雙神栖息之處,靈氣不缺水源不斷,卻從來沒有下過雨,因為鳳凰不喜水。而今,天上下起瓢潑大雨,龍之力帶動天地靈氣,水汽布滿栖鳳山。青蒼,落淚了。火性靈修紛紛躲在自己制作的結界中,望着天上淚眼婆娑的青龍,心裡同時冒出一句話‐‐連青蒼大人都被蠱惑了,人類真是太卑鄙了!與來時那凄慘絕望相反,青逸和冷肅可以說是滿載而歸,身體痊愈,法力倍增,獲得火性靈修一個,六合鏡收服上古兇獸一隻,以及行囊内無數天才地寶。而他們付出的,是冷肅一顆真心。感情與物質不能放在天平上衡量,但在青逸眼中,這許多旁人搶破頭的寶物,都比不上冷肅那一跪三拜。那代表着今生今世血公子再不會是當初那個孤單殘忍的天狼,盡管今世他依舊修魔,今世他還是收服了六合鏡,但他卻不再孤獨,不再悲傷。握着青逸手掌的手心是那般熾熱,再不是過去那冰冷,冷肅的心熱了。這世間有了讓他心熱之人,也由他心甘情願愛護之人。冷肅能有朋友有師父他很欣慰,可心中那淡淡的怅然又是什麼呢?青逸單手撫心,不明白心中為何如此想法。明明為他高興,明明希望他喜愛這世界,可當他真的走出隻有自己的世界後,為何會覺得這般不甘願?大抵是兒大不中留的感覺吧,每一個父親都是笑着看自己的孩子成長,卻又舍不得他離開自己的羽翼。一定是這樣。冷肅不知青逸在心中給自己的定位,就算他知道也不會在意。無論青逸現在想什麼他都不會當成他的真正想法,一切都要等青逸找回魂魄才算真正開始。到那時他會将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思戀毫無保留的告訴他,而之後……青逸不會拒絕他,倘若真的拒絕,他就再表白一次,再拒絕就再表白,直到青逸答應為止。修真無歲月,冷肅耗得起。兩人飛了一段時間後,夜已經深了。盡管可以繼續趕路,但兩人都沒有什麼急事,夜裡趕路畢竟不算安全,還是打算歇息一晚明日再趕路。冷肅選了個野店附近降落,攥着青逸的手進了客棧。&ldo;一間上房。&rdo;冷肅興沖沖地對掌櫃說道。青逸本想說兩間,但轉念一想,修真并非世俗,他們又不需要休息。兩人隻要其身自正,又何必在乎旁人眼光。青逸的默許讓冷肅更加興奮,盡管他知道自己此時最好什麼都不要做,但依舊壓抑不住狂亂的心跳。幾年前同床共枕的記憶在冷肅腦海中轉來轉去,他開始懷疑自己腦子是不是有問題,當初那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知道把握?每日被青逸貼身摟在懷中,兩人親密地接觸着,若是能在那時引誘青逸,就算自己吃些虧,以青逸的性子,斷不會棄他不顧,一定會負責,那樣兩人的路便好走太多。不得不說,少年,你那時隻是個幹瘦的男孩,到底想要把握什麼?!冷肅肚子裡主意多,正打算先潛移默化改變青逸的思想的,滿腔的熱血卻被那幹瘦得風一吹就倒的客棧老闆一句話給澆熄了‐‐&ldo;本店沒有上房。&rdo;冷肅青逸:……&ldo;那普通客房也可。&rdo;&ldo;本店沒有普通客房。&rdo;冷肅青逸:……冷肅這才開始打量這間荒山野店,大堂桌子上滿是灰塵,想是許久沒有人擦過了,牆壁全是裂縫,仿佛風一吹房子就要倒了般。四周爬着幾隻慢吞吞的蟑螂,顯是奄奄一息,快要餓死了。牆上居然連蜘蛛網都沒有,蜘蛛都餓死了吧?這已經不是許久沒有客人的程度了!冷肅:&ldo;後院柴房收拾一下吧。&rdo;&ldo;本店沒有柴房。&rdo;冷肅青逸:……冷肅深吸一口氣,用青逸的手撫平胸腔怒氣,從牙縫裡擠出話來:&ldo;那我們應該在哪裡住?&rdo;那幹癟的掌櫃終于擡起了眼皮,他居然很年輕,眼睛大得驚人,顯是要瘦脫相了。他顫巍巍地擡起手,往大門一指:&ldo;門外平地多得是,卷卷衣服摟着睡便是。&rdo;冷肅青逸:……人間道(六)此時已經深秋,一路走來枯葉灑滿荒涼古道,尋常人若是睡在外面,倒是不一定凍死,但絕對難以忍受。他們并非常人,而青逸又是浴火仙體,莫說是深秋,即便是數九寒天都不會凍到他們一分一毫。可這不是會不會被凍到的問題,客棧有三層樓高,外面看去院落很大,怎麼可能連柴房都沒有。冷肅在乎的不是房屋的奢華與否,當初他與青逸住的便是簡陋的茅草屋,在他看來卻比瀝血堂奢靡的生活要好上太多。他要的隻是與青逸共枕而眠,隻是如此。于是他冷冷一笑,抽出青逸腰間寶劍用力砸在櫃台上(冷肅的武器是寒狼爪,沒有劍有威勢),用足以凍死人的聲音道:&ldo;那便将你的屋子讓出來!&rdo;他手指輕彈,熙和寶劍出鞘,寒光貼在幹瘦掌櫃的脖子上。誰知那大眼掌櫃竟分毫不懼,依舊是擺着那張脫了相的死人臉死氣沉沉道:&ldo;用不着讓。&rdo;冷肅還想說些什麼,卻突然聽見&ldo;谷昂&rdo;&ldo;谷昂&rdo;&ldo;谷昂&rdo;三聲怪異的夜枭叫聲。幹瘦掌櫃不顧冷肅攔在自己頸間的劍鋒,擡手掐斷了櫃台上昏黃的燭火。黑夜中他的眼睛又大了幾分,大而圓亮,宛若暗夜中夜枭之瞳。突如其來的黑暗讓冷肅微微皺眉,卻不想隻是這刹那間的閃神,那幹瘦掌櫃已經一個晃身從櫃台裡鑽了出去,手中還抱着一大卷東西。冷肅正暗惱自己怎麼會讓一個絲毫沒有靈氣的人給避開,卻見幹瘦掌櫃的身影頓住,一個清隽飄逸的身影攔在他身前,淡漠的聲音響起:&ldo;你做什麼?&rdo;幹瘦掌櫃又是一個晃身想逃,卻總是逃不出青逸的步伐,最後隻得站住道:&ldo;帶你們去我的住處。&rdo;青逸面色不變,微微側過身子,沉聲道:&ldo;帶路。&rdo;幹瘦掌櫃抱着那一大卷東西慢吞吞地走過青逸,冷肅與青逸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一左一右地跟上,将幹瘦掌櫃夾在中間。幹瘦掌櫃倒是一點跑的意思都沒有,隻見他一步一個腳印地走着,每一步必然是整個腳全部落在地上才擡腳。這般走路極為費力又緩慢,但也十分穩健。他穩健地走在青逸冷肅中間,穩健地走向大門,穩健地推開門,穩健地走出去,穩健地打開那一大卷行李,穩健地卷卷衣服把自己裹進行李裡躺了。冷肅青逸:……&ldo;我的住處,不用讓。&rdo;幹瘦掌櫃在被卷裡發出聲音,&ldo;随便住。&rdo;這次冷肅再不憤怒,與青逸交換一個視線後,和衣靠在一株大樹旁坐在下。冷肅貼近青逸,分開他雙腿,背貼在他懷裡,頭靠在他肩上,拉過青逸的雙手環在自己腰上,俨然是青逸将他摟在懷中的樣子。他坐在青逸雙腿中間,臀部有些惡劣地緊緊貼着青逸,除卻衣物沒有分毫間隙。青逸默默地看着自己被迫搭在冷肅腰上的手,曾經的男孩已經不比他矮小。将一個身材與自己相差無幾的成年男子抱在懷裡,實在是有些困難。察覺到他的僵硬,冷肅平靜道:&ldo;我小時候,你就是這麼摟着我睡的。那時我不想,你卻硬是将我攬過來,如今怎麼不願碰我了?&rdo;青逸隐約覺得這話有些不對,他剛想說&ldo;那隻是小時候&rdo;或者&ldo;那時你體寒無法入眠&rdo;之類的話,誰知他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見冷肅低啞的聲音道:&ldo;這些年……我自出生到現在,隻有那時是睡着的。&rdo;初見時男孩那消瘦的體格,冰冷的肌膚,整夜不眠睜着的大眼,讓青逸心頭一軟,雙手交叉扣緊冷肅的腰:&ldo;睡吧&rdo;黑夜裡,冷肅微微勾起唇角,微涼的身體貼上青逸無時無刻溫暖的身軀,心中一片安定。&ldo;分桃……斷袖……&rdo;幹瘦掌櫃在被子裡低聲嘀咕,他聲音極低,卻不想二人都是修真之人,方圓十裡内一片樹葉落地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又怎麼聽不見幹瘦掌櫃的聲音。冷肅眉頭皺起,青逸此時對他的感情一無所知,且此人沒有欲魄,若是知曉自己暗藏的心思,抽身離去該如何是好?雖說他曾表示未免自己真的成為逆天之人,會強行将自己留在身邊,可這并不代表他不會回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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