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沐聽着,略微歎了口氣。
桑落轉身,握住了楚晏書的手,與他一同走入了輪回境裡。
接觸到輪回境的瞬間,莫大的因果之力,險些将她整個人沖散。
她擡眸看向前方的輪回境,艱難出聲,
“看來,不隻輪回境中修煉困難,這入境,同樣不簡單。”
不破這道意,就入不了輪回境。
楚晏書握緊了桑落的手,因果道意自周身彌散而出,将兩人牢牢的包裹在其中。
他輕聲開口,
“跟我來。”
他的道意,在這輪回境中,占據些許先機。
桑落點頭,緊跟楚晏書的步伐。
兩人攜手穿過界門,踏足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風聲呼嘯而過,攜着濃厚的混沌之息。
放眼望去,天地一片雪白。
不是白雪,而是白色的岩石。
踏足此地的那一刻,桑落覺得,自己周身的靈息,盡數消失了。
她感受不到自己體内有任何靈息的存在。
好像在這一刻,她成為了一個徹徹底底的普通人。
桑落下意識的轉頭看向楚晏書,卻是現這一片白茫茫之中,隻剩她一人。
兩個人,被分開了。
“這破地方,悟得什麼道?”
桑落回望四周,盡是一片雪白,天域之上恍若白晝,但是沒有太陽。
無法辨别時間,方位。
她一時之間有點想不明白,于是席地而坐,開始運轉法訣,嘗試着捕捉周圍的靈息。
既然沒了靈力,那她就開拓靈脈,再一次修出靈力。
随着她的入定,周邊的溫度開始變冷。
是那種幹冷,海風呼嘯而過,像是刀子一樣刮在臉上,讓人皮開肉綻。
而另一側,楚晏書陷入了極夜。
與桑落一般,隻是不同的是,他處于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千年的孤寂,早就讓他無懼黑暗。
感受着身側呼嘯而過的寒風,楚晏書閉上了眼睛。
隻要心中有光,在哪裡,都是一樣的。
他感知着周圍靈息的湧動,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點點光芒自幽暗之中彙聚而起,在他的面前,形成了一團柔和的光。
楚晏書定定的看着那道光團,輕聲低喃,
“桑落,有你陪我,在哪裡,我都不怕。”
他不是一個人,她一直陪着他。
心境靜了下來,而身側的呼嘯的寒風也不知在合适止住了。
在這極夜之中,少年守着那一道光團入定,而周圍的靈息,也開始湧動起來。
可這裡的靈氣實在是太稀薄了。
不知道多少年過去,可能是一個月,也可能是一年,十年,甚至百年千載。
他靈力,才堪堪築基。
在這裡,他們所有的天賦,似乎都被奪走了。
在極晝之地的桑落,同樣也是如此。
她築基之時,已然滿頭華,滿臉遍布皺紋。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這裡修煉了多久,從最開始的心境平靜,到後來想要穿越這一方天域的急躁,再到後來,法訣無能為力的絕望,而絕望過後,又是平靜。
她知道,這一世,或許要走到盡頭了。
而她,走不出這裡了。
最終,極晝平原之上,桑落坐化,身形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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