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婢眼睜睜看着,那個先前還凜冽如刹的男子,一對上月佼含笑的目光便立刻耷眉低眼,像個鬧氣的孩童一般無害,心下頓生說不出的萬千滋味。
她心中偷偷感慨,妖女就是妖女,也不知用的什麼法子攝人心魂。
“你好生坐穩,我靠着你躺一躺,好不好呀?”月佼抿了抿唇,淺淺對嚴懷朗笑道。
嚴懷朗定定與她對視片刻後,眸心微動,繼而面泛赭紅,一路紅到脖子根,登時就忘記了車廂角落裡那個讨人厭的跟班。
對月佼的問話,他既未出聲,也未點頭,隻是緩緩将燙紅的臉自她柔軟雙掌中挪開,赧然将頭扭向一邊。
可卻悄悄調整了坐姿,腰身挺拔如松,雙腿并排,坐得端端正正。
月佼順勢在車廂長椅上側身而躺,将頭枕在他的腿上,懶懶打了個呵欠後,做閉目養神狀。
她明白,面前的小婢定然會将自己的一舉一動禀告給圓臉狐狸,這“妖女與男寵”的戲碼自是要做足的。
馬車徐徐向沅城内駛去,月佼一路兀自閉目,心中思緒萬千。
而嚴懷朗不但任勞任怨拿自己的雙腿給她做枕頭,還偷偷以長臂在她身側虛虛護着,似是生怕她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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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城的天氣很怪,城北郊外細雨如絲,城内卻晴日高照。
月佼先是領着嚴懷朗找了一家食肆,優哉遊哉地吃了飯,這才一派閑适地将城中幾家藥鋪都逛了個遍。
她在每家藥鋪中有所花費,采買的藥材五花八門又八竿子打不着,似乎是見什麼買什麼,且皆是成箱成捆地買,叫人根本拿不準她究竟要配個什麼方子。
那名小婢在她身後跟得暈頭轉向,着實也看不懂她的意圖,隻能老老實實地付賬善後;而另一輛馬車上跟來的彪形大漢們,就忙着一趟趟将她買下的那些藥材往他們乘坐的那輛馬車上搬。
而嚴懷朗始終與她十指緊扣,不離她半步,隻偶爾好奇地朝街上熱鬧處張望。
“是變戲法的呀,”月佼順着他的目光瞧去,見一群人圍在一處看人變戲法賣藝,便随口笑道,“你想過去瞧瞧嗎?”
嚴懷朗點點頭,又有些猶豫地看看她,似乎怕她嫌麻煩。
“我也想去瞧瞧。”月佼笑眯眯地晃了晃與他交握的手,領着他往人群走去。
兩人略略擠過人群,站到最前頭,月佼随意掃了幾眼,就将賣藝人的手法給瞧了個精光。
倒也不是月佼傲慢,畢竟“紅雲神女”這一脈的家傳技藝中,種種的精妙手法,比街頭賣藝人真真要高出許多。
不過見嚴懷朗眸中發亮,好奇又開懷地盯着那幾個賣藝人的一舉一動,又學着周圍其他人那般給人拍拍手捧場,全然興緻勃勃的模樣,她便耐心地噙笑立在他身旁出神,不打擾他難得的童心。
其實月佼心中有一個疑惑,就是嚴懷朗此刻因被毒性影響心智,理應是認不出任何人的,自然也認不得她。
昨日在寶船上,她設法讓他将那朵洛神花吃下,不過是暫且控制他身上的毒不再蔓延,可那并不能替他解毒。
那時她對圓臉狐狸提出要帶走嚴懷朗時,不過是在賭運氣。
畢竟他認不出人,若他當場表現出對她的抗拒,場面就會變得非常棘手,圓臉狐狸自然也沒那麼輕易就信了她。
可出乎意料的是,嚴懷朗對她非但沒有表現出絲毫抗拒,反而親近馴服得讓整件事變得天衣無縫……
月佼扭頭瞧了一眼正笑望着賣藝人拍手的嚴懷朗,心中後怕又慶幸。
幸虧,他于心智迷失中,依然沒有對她劍拔弩張。
許是月佼的目光在嚴懷朗側臉上流連太久,他忽然扭頭與她四目相對,驚覺自己竟在無意間松開了她的手,便急急地重又撈過她柔軟的小手握在掌心,再也不肯撒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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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時,待兩輛馬車重新回到北郊的莊子,漫天的雨絲仍是連綿不絕。
“真是怪得很,城中根本就沒有雨的,”月佼踏進回廊,略撣了撣身上沾着的些微水氣,對前來相迎的雲照笑笑,“你和小真真吃過飯了嗎?”
一聽“小真真”這個稱呼,她身側的嚴懷朗當即如臨大敵地展臂将她圈進懷中,蹙眉凜目地四下張望,像是生怕紀向真會忽然自哪個角落蹿出來與他搶人。
雲照捧腹笑彎了腰,大呼要完:“這架勢,‘一山不容二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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