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頭疼。
我問美美發生了什麼事,她情緒很激動,根本聽不進我說話,我有些無措,但根據一旁的目擊者小朋友A描述,原來是阿珀剛剛搶了我送給美美的畫冊,美美非常生氣,就站在椅子上去讨要,阿珀不給,她就拿阿珀的漫畫書,然而動作太急,手撐在桌子上的時候折了一下他的書,阿珀就故意折了美美的畫冊,然後美美就哭了。
我撿起被美美摔到地上的畫冊,确實中間有一道明顯的折痕。我看她哭得那麼傷心,就摟着她安慰道,這個畫冊被折一下沒事的,還是可以用啊。
美美根本不理我,依然撕心裂肺地哭着。我沒辦法,看阿珀好像稍微冷靜一點了,就把他拉過來說你跟美美道個歉,她折你的書是不對,但她也不是故意的,等下等她冷靜點了,我讓她也給你道歉,小朋友之間哪有什麼大仇,你先道個歉,和好了就沒事了。
阿珀臉上還挂着淚珠,委屈巴巴地連聲跟美美說了對不起,見她沒反應,他又連聲說了好幾句對不起,結果美美還是隻顧着哭,根本就不理他。
我隻好又把美美抱起來:“你怎麼這麼難過呀?”說着,我又翻了翻手裡的畫冊,“你看,你看,還是可以用啊,又沒有壞,對不對……”
“我不要這個!”美美抽抽噎噎地一把抓過我手裡的畫冊狠狠地扔到地上。
“那你不喜歡這本我再給你買本新的好不好?這個給我好了。”
“那不一樣!那就沒有我畫的畫了,也沒有你寫的字了!”
“那我重新給你寫一個,比這個還多,可以嗎,我買個更好看的畫冊給你,然後我會寫很多很多想對你說的話。你看阿珀都給你道過幾次歉了,别哭了好不好,你太激動了可能都沒聽到……”
“那不一樣!那不一樣!”美美撕心裂肺地哭着,嘴裡還不停地叫着那不一樣,那不一樣。說着掙紮着跑了下去,一邊哭一邊念叨着我要找阿嬷,還拿起了桌上小書包徑直往門外走。房睿在門口攔住了她,柔聲安慰道阿嬷一會兒就回來,等等好不好。美美聽了哭得更厲害了,還發脾氣把書包砸向地面,一下又一下,還用書包打立在一旁的桌子。
我看着美美暴怒的樣子有些發愣,在大大小小的哭叫聲中,我的腦子簡直糊成了一團,恍惚中甚至有些開始懷疑面前的這個小女孩到底還是不是平時那個乖巧可愛的孩子,有時候阿珀對她做的一些事我都生氣,但她從來都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今天他折了一下這本畫冊,她就發這麼大的脾氣。我覺得我有些無法理解為什麼會這樣,可能這本畫冊對她來說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美美發完了脾氣,又開始往門外走,房睿根本攔不住她,隻好把她抱起來,她又拼命掙紮着反抗,他沒辦法,隻好叫愣在一旁的我,說你看一下美美,我去給玲姨打個電話。
面對不配合的美美我真是一個頭兩個大。我從來沒看過她這樣子,有些手足無措。有些小朋友也加入了勸解她的戰局,還有拉着阿珀去給她道歉的,場面一度陷入混亂。
事後再回想起這件事情,竟然都不記得玲姨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隻記得我看見玲姨出現在門口的時候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似的一樣感動。
看到美美伏在玲姨懷裡睡着,我們這才出來。
房睿跟我說,美美的爸爸,也就是阿好,玲姨的小兒子。其實阿好算得上和房睿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隻是後來房睿出去讀書,聯系才慢慢變少。
阿好早些年去城裡務工,認識了同樣外出打工的美美媽,兩人結婚後有了美美,後來又有了一個小弟弟。城裡生活壓力大,他們便把美美送回了玲姨身邊,這一送,就沒有再管過她,甚至他們兩人都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過了。玲姨時常抱怨,兩個人自己生活都不容易,有了美美就已經雪上加霜,更别說又有了個弟弟。大概是因為生活的壓迫,他們經常把怒氣發洩在無辜的孩子身上,如果說小弟弟是那個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孩子,美美就是那個并沒有得到父母多少關愛的另一個。她自己也還是個孩子,卻習慣了照顧弟弟,在父母的默認和縱容下,所有好的東西也都給了弟弟,甚至原本是她喜歡的東西,隻要弟弟想要,她也隻能給,因為她是父母口中的“姐姐”。
“姐姐就應該讓着弟弟”,這是美美最常聽見的話。于是她習慣了忍讓,習慣了乖巧,習慣了被忽略,習慣了過委屈的生活。習慣了總是笑着,好像這樣才可以讓所有的委屈變得不那麼委屈,這樣一切才會變得“可以忍受”。房睿說一開始看見美美的時候,她可以一整天都不說話,你問她話,她就隻是對你笑,玲姨甚至一度懷疑她是不是有什麼精神上的病症,不過随着時間的推移,現在已經好多了,雖然還是很乖,但偶爾也會有一些小孩子的調皮和生動。
午時過後,日頭漸漸大了起來。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建叔,他看起來又是很有精神的樣子,笑着跟我們說過幾天就是抓魚大賽了,到時候都去他們家吃魚。因為這邊的傳統是抓魚最多的人要邀請大家晚上去他(她)家吃魚,建叔很會抓魚又很會做魚,總能做出各種花樣,看來今年他也一樣對自己信心滿滿。
我笑着看了一眼旁邊的房睿,很想開玩笑問他怎麼樣,有沒有信心拿第一,因為感覺像他這麼懶散的性格,都不知道他會不會參與。像是感覺到了我的目光,他回過頭,被迎面照來的陽光刺到,眯起眼睛沖我溫柔地笑了。
開不了口。仿佛我身體的某一塊被丢進了大海,漸漸地沉進了無風無浪的海底。
作者有話要說:真希望有台儀器,一頭連着電腦一頭連着我的大腦,腦子裡想啥就能自動在電腦上生成文字,還能自由編輯
☆、第四十三章我很黑嗎
這天一早我們要去老居民區那邊幫忙。房睿說可以傍晚的時候去燈塔那邊看了日落再回來。我租了一輛自行車,跟在房睿後面,沿着海邊一路騎到了廟口。早晨的老民居那一片有些冷清,不同于商業街早早地就有人開店的煙火氣,這一排排老舊的民房還籠罩在清冷的霧氣之中。
聽三爺爺說不算小孩,現在還在琉島的青年一輩掰着手指頭都能數過來。不管家裡是開店的還是出海的,平時也隻有老一輩的人守在這,年輕人都喜歡往外跑。外出打工的,工作的回來的少似乎也情有可原,有些在外面上學的可能寒暑假會回來幫一下忙,然而這幾年回來的也越來越少,有些甚至過年也不回來。
就在我走進三爺爺的店時,三張年輕的面孔映入眼簾。看到我們,他們都非常熱情地打了招呼。房睿告訴我,坐在中間的那個女生是小艾,左邊坐着的那個比較矮小的胖子是小胖,右邊那個皮膚黝黑的高大粗犷的男生是亞南。
我有些局促,但他們看起來都非常友好,小胖還一直問我一些京城的事情。原來除了看起來長得最着急的亞南還在省城讀高中,小艾和小胖都去了外地讀大學。亞南讀的寄宿學校學業比較緊張,一直上課上到過年前幾天才放假,我說挺好,學費沒白交,把他們逗得哈哈大笑,連聲附和。小艾在外地實習,也是最近幾天才回來,小胖回來得比較早,但可能因為比較少出門,我和房睿倒是一直都沒有碰到他。
吃着三爺爺的刨冰,我們圍坐在一張桌子上聊了一會兒,我就感覺到這個小艾對房睿有些不對。不但總是把話題引到房睿身上,還經常含情脈脈地看着他,如果不是燈光或者我的腦子有問題,我覺得她應該是對房睿有好感的。
“阿睿,你頭發有點長诶。”小艾抿着喝果汁的吸管笑吟吟地看着他。
“诶,小房哥明明比你大你怎麼不叫哥啊。”亞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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