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鋪着新換的猩猩氈毯,珠簾用喜鵲登梅镂空青白玉帳鈎攏了垂在多寶閣内側,秦燕殊立在書案前正寫着些什麼,見雲珠分花約柳而來,便擱下筆向她看去。
雲珠雙手交疊,曲膝福下去:“雲珠給三爺請安。”
“身子都好了嗎?”秦燕殊見她打扮素雅,頭上不過紅絲盤發,一根钗并兩朵小絨花,着月白掐牙襖,青鍛背心,忍不住皺了下眉。
“托三爺的福,已經好了。”
秦燕殊好整以暇地往身後的太師椅上一坐,問道:“問琴同你說了嗎?”
“問琴姐姐剛和我說了。”
琴燕殊見她喊的親密,心中嗤笑,她算你哪門子姐姐,你比她還大了半個月呢。在潘家時,雲珠還引着自己喚她姐姐,若他不肯,她要麼裝哭要麼耍賴。
正想着,就見雲珠兩手攤開撐地,深深地叩拜下去,“奴婢謝過三爺的恩典。”
拜完一次,雲珠跪起身子,“三爺賜藥的恩情,雲珠莫不敢忘。”又連叩了兩個頭,朗聲道:“謝三爺的賞,雲珠往後自當盡心服侍。”
秦燕殊心滿意得地受了她的禮,如今也不見她掐尖了,到底做了幾年奴婢懂得收斂,會逢迎攀附了。念及此,心中有幾分糾結,隐隐不快,忍不住刺她一刺,“若我并未賜藥,你便不肯盡心嗎?”
雲珠不知他為何突然間又陰陽怪氣起來,緊張地抓住汗巾子一角,急忙辯解着:“伺候三爺是奴婢的福分,若無此事,雲珠也會盡心竭力。”
“行了,日後别忘了你說的話就好。”秦燕殊深深瞅她一眼,擡了擡手,“起吧。”
雲珠站起身,側立在秦燕殊一旁聽候差遣。見他沉默不語,試探着問道:“三爺可要用茶?”
秦燕殊閉眼嗯了一聲,雲珠自去外間斟茶,用紅木小托盤托了捧到他眼前。他接過雲珠奉上的茶,品了一口便要放下,雲珠忙接過依舊用小托盤托着。
秦燕殊用手捏了捏眉心道:“等你回去,找一下問琴,先跟她學一下如何泡茶。你這茶技當真難以入口,以前自是不用,往後可要多學着點,别丢了我的臉。”
雲珠并未貼身伺候過主子,泡茶技術遠不如問琴。現今被秦燕殊親自批評一番,她自是羞得滿臉通紅,點頭應下。
秦燕殊煞有興趣地見她羞怯不安地托着茶盤,靥邊腮如胭脂一般。他以手指輕叩扶手,沉吟一下又問她:“識得幾個字?讀過什麼書?”
雲珠據實一一回禀秦燕殊,道初時在家中學過《三字經》、《千字文》,後在姑太太處又跟着大丫頭們讀了點蒙學之物,不過略略識得些,看賬目和花名單夠用了。
秦燕殊起身走到書案前,招手叫雲珠過來。
雲珠上前,見幾案上放着文房四寶,展開的雪浪紙上畫着幾株垂枝桃花,淡雅柔媚,饒是她這樣的不通筆墨的人,也知道是副好畫。
秦燕殊将未題字的畫收到一旁,略讓開些,令雲珠站得離自己更近些,“寫個字給我看看。”說完,他又另抽了一張宣紙鋪開,從筆架上取下一支湘妃管的狼毫筆,在硯台上蘸了蘸,潤好墨遞給雲珠。
“不拘什麼,随意便可。”
雲珠接過筆,略想了下,認認真真地在紙上寫下一個雲字。
“讓三爺見笑了。”
她自己瞧了覺得還算端正,正要将筆放下,秦燕殊出聲阻止她,“再寫一個。”
雲珠便在下面又寫了一個珠字。
“确實狗爬似的。”秦燕殊毫不客氣的點評道:“你還有點自知之明。”
雲珠得了這麼個評語,臉上燒的更厲害了,心道她這個做丫頭的,哪有時間去練字,她又不要去考狀元,往後掌家管好賬本和夫婿便好。
碧鬟紅袖相伴,秦燕殊興緻自然好,他執起山型筆擱上的畫筆,随意地在雲珠寫的旁邊遊龍走鳳地又重複寫了一遍雲珠二字。
對比之下,更是相形見绌。
雲珠口中贊道:“三爺這一手字,筆力遒勁,瘦硬勻衡,奴婢的字同三爺的一比真是天壤之别,自慚形穢。”
“無妨,我來教你。”秦燕殊聽了很高興,一時忘形,将筆丢下就要去握雲珠拿筆的手。
“使不得,三爺。”雲珠趕忙往後一步推拒道,見秦燕殊登時變了臉色,解釋說,“三爺,這、這不合規矩。”
“我說可以就可以。”秦燕殊心裡那點子喜悅随着雲珠的驚慌之色漸漸散了,冷冷地說:“這裡我就是規矩。”
雲珠心中咯噔一下,看他隐隐似有發怒之态,她連忙放下筆,“三爺恕罪,奴婢知錯。”說罷,屈膝就要下跪,卻被秦燕殊一把拉住手臂。
秦燕殊猛地将她扯到身前,緊緊攥住她的胳膊看着她的眼睛問道:“你很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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