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青樓裡不可以?身為男人敢來青樓,誰都知道是那麼回事。你還是怕你喝醉了,我萬花樓的姑娘撕了你不成?”“呵呵,那到不是,今夜多謝承哥哥作陪,告辭。”說罷,美仁起身雙手抱拳,作了揖,轉身離開。“臭小子,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以為你付了銀子,就當我是陪酒的姑娘嗎?”景承不依不饒,有人挑起了他的酒興,豈能說不喝就不喝。說着,他的左手便迅速扣住美仁的右肩,美仁閃避不及。孰料,他用力過猛,意外發生,隻聽“嘶啦”一聲,美仁的衣裳自右肩至整個後背被撕下了一大塊,露出雪白的肩頭及裹着胸部的束布。“你幹什麼?!”美仁怒喝一聲,反手便給了景承一拳,将他逼退數步,以手拉住那被他撕壞的衣裳。望着手中被撕下的衣裳碎布,景承當場呆住,難以置信地道:“你……你竟然是個女兒身?!”胸口頓覺一股氣流上湧,美仁強忍着心中的怒火,背抵着牆,垂着頭,直到整個人平靜下來,才對景承大聲道:“承哥哥還立在這做什麼呢?難道是想看着我就這樣走出你的萬花樓,回竹芙園?”一陣血氣上湧,景承别開目光,匆匆閃出屋子,随便抓了個丫頭,大喝一聲:“去我屋裡拿一件衣衫來,快!”立在門外,景承咬着牙,叉着腰,來回不停地走動,卻不敢邁進那屋中半步。這是他萬萬也想不到的,自從這小子,不,這丫頭來到明家之後,就将家中攪得一團亂,甚至讓他誤以為二哥有龍陽之好,孰知,二哥再正常不過,不正常的是他才對。這簡直是恥辱,憑他久經風月,卻看不出她是個女子。小丫頭終于将衣物取來了,卻見着這位俊朗邪氣的三公子臉色不大好,原本想多看他幾眼,也隻敢垂着頭,欠着身,恭敬地将衣衫舉在面前,輕道:“三公子,你要的衣衫。”“今晚金媽媽沒讓你吃飯嗎?取件衣衫也要這麼久?!”景承狠瞪了小丫頭一眼,接過衣衫,方想推門進去,驟然間頓住了,對着那小丫頭又喝道:“回來,把這件衣服送進去給裡面的公子。”“是。”小丫頭再不敢擡眸,驚恐地接過衣衫連忙進了屋。當她看到屋中空無一人,傻傻地立在那手足無措,正想硬着頭皮出去再挨頓罵,這時,依牆而靠的美仁出了聲:“衣服放在桌上就可以了,謝謝。”小丫頭驚恐地回轉頭,見着前日與那蘇素姑娘一争高下的俊俏公子正沖着她微笑着,當下驚慌地垂下了頭,将衣衫放下,羞紅着臉退了出去。揚着唇,美仁将那件衣衫迅速披上,但衣擺之處拖長了好許,彎下腰,便齊腳踝之處,将超出的衣擺給撕了,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她方緩緩地走出廂房。一出門,便見着景承一臉的煩躁不安,來回不停地走動。景承一見美仁穿着他的衣服終于出了門,擰緊着雙眉,怔怔地望着她,上下來回重新打量着,面如敷粉,唇若施脂,神清骨秀,豔如桃李。他怎麼到了今時今日才瞧出她是個女子,真是有夠蠢。目光落在那被美仁撕掉的衣擺之處,他吐了一口氣,啟口道:“二哥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是女兒家?”心中平靜了好多,美仁才能坦然面對,紅唇輕啟,輕應一聲:“嗯。”“那明莊主可知此事?”景承口氣很不好。“我怎麼知道?”美仁翻了翻白眼。暗咒一聲,景承對她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你快些回竹芙園,從今往後,你不要來我萬花樓了。”“行,不來你萬花樓也可,不過,明日隻要能見着蘇素姑娘就行。”美仁道。“你為何執意一定要見着她?若你是男子,見她倒未可厚非。”景承愠道。“就像你方才說的,酒逢知己千杯少,那麼同為一個茶道中人,女子欣賞另一個女子又有何不可?”美仁反問。“明日的事明日再說。”景承回轉身,又招了兩名龜奴,吩咐他們找了一頂轎子,安全地送美仁回竹芙園。美仁笑了笑,轉身離開了萬花樓。途中,她打發了兩名轎夫,一人慢步卻是回了明府。立在明府大門外,擡眸望向兩盞高懸的燈籠,燙金匾額,以前那兩扇緊閉的朱漆銅釘門,美仁心中泛起陣陣酸意。這裡不是她的家。這裡曾毀了娘,如今應是最至親的人卻是陷害她成兇手的幕後主使。淡淡地掃過一眼,她帶着一顆疲憊的心回到了竹芙園。就快要到屋子時,一抹黑影迅速從眼前閃過,美仁回過神,那身影早已越過房檐消失在屋檐盡頭。莫非又是景升那個不願見人的師傅?但那人的姿勢怎麼那怪?那身影好像是倒立着行走的……一個尋常人為何要倒立着行走……推開屋門,點了燈,一切與她離開的時候一樣。但是她總覺得有哪些地方不妥,高舉着燈台,将屋内一一照過,在門扉之上發現了一個泥掌印,同樣的那泥掌印又出現在了琴架旁的牆壁上。細查了屋内,除了有這兩處地方有掌印之外,一切都沒有任何不妥。難道是為了天一聖經?為了安全起見,她未将聖經随身帶,而是藏在明家。這人究竟想要找什麼?次日,莊飛莊傑兄弟二人酒醒了,急匆匆地趕回了竹芙園,卻見着美仁氣定神閑地坐在亭中彈着琴,兩人萬分羞愧,靜靜地守在一旁。景升沒有再來。美仁也隻是無意間聽到下人有提及他的病,說是要好好靜養一陣子,才能恢複原氣。心弦微動,她停下撥動的手指,目光盯在那琴身之上,餘光瞥見琴首,意外地發現之上赫然刻着幾個小字:月影風清聽x聲。聽與聲之間原先也應刻有一個字,卻不知被何人以刀給剜了去,刀痕還很新。心中愕然,她記得景升将清風送給她的時候,這琴首上好像是有那麼幾個小字,當時她一心都是放在了月影風清曲上了,未曾留意那幾個字究竟寫的是什麼,隻當是琴名罷了。但她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這刀痕是新刻上去的,最有可能的應是昨夜。昨夜?那個奇怪的人?疑惑着,擡眸之際,美仁正好見着如媽推葉聲泉立在池對岸望着她。如媽犀利的目光直射在她手中的琴上,美仁防備地将琴抱起,緩緩地步向二人,有禮地問了一聲:“葉叔叔今日可好?”“有牢美仁小姐費心了。”如媽從琴上将目光收回,恭敬地回應。“如媽客氣了,稱呼我一聲美仁就好。”美仁笑道。“美仁小姐自便,老奴還要伺候葉二爺,這就退下了。”“嗯。”望着那愈走愈遠的二人身影,美仁突然嘴角微微上揚,原來如此。命人将清風送回屋内,她緩緩地向主屋邁去。邁上竹階,立在葉聲泉的屋外,透過竹窗,她望見如媽嬌小的身影在不停地忙碌着,而葉聲泉則是癡癡呆呆地倚坐在床沿。未再多慮,美仁邁進屋子,靜靜地看着二人。如媽聽見聲響,回首見是美仁,颔首:“美仁小姐……”美仁淺淺一笑,目光一直落在葉聲泉那一對廢腿之上,再擡眼看向葉聲泉那張俊朗有些蒼白的面容,一雙好看的黑眸找不到焦距,那樣的表情真的讓人困惑。她想了想,方啟口:“如媽,不知方不方便問,葉二叔的腿是怎麼傷的?”如媽微愕,目光茫然,緩緩垂下頭,微微轉身,望着床上的葉聲泉,幽幽地說道:“十多年前的舊事了,聲泉他的雙腿是摔斷的,那一摔不但摔斷了腿,也将腦子摔壞了……”聲泉?看如媽的表情還有聽她的語氣,她與葉聲泉兩人的關系非淺,而且心甘情願地在他身邊伺候了這麼多年……“摔壞的?哦——”美仁拖長了話音,卻未追問是何時從何處又是為何摔下的。“美仁小姐,老奴要下去看看藥是否好了,有勞小姐代為照看一下。”如媽道。“好說好說。”美仁笑應。待如媽出了門,美仁立在葉聲泉的面前,哂笑了兩聲:“當年與紫玉公子同齊名名震江湖的葉大俠,如今卻成了又癡又殘的廢人,真是令人難以想象。”躺在床上的葉聲泉眼波連動都未動。美仁撫摸着竹椅背,目光直視着葉聲泉,一字一字由櫻唇逸出:“月影風清聽……”果然如美仁所料,葉聲泉那一直癡呆的眼神中終于有了一絲細小的變化,這變化小到她都不願相信他确實是有了反應。她微笑着,緊接着又道:“啊,真可惜,不知道是誰剜了清風上那個字,究竟是聽什麼聲呢?聽水聲?聽雨聲?聽荷聲?不好,都不好。啊!我想到了,泉聲……妙,妙極,怎麼填似乎都是這個泉字最為合适。全句應該是‘月影風清聽泉聲’,葉二叔,你說是不是?是不是應該填這個‘泉’字?”這一次美仁在葉聲泉的臉上見到了一抹異樣的笑容,淺淺的,轉瞬間又消失了。她方想再說,這時如媽端着藥盅進了屋。往後退了兩步,望着如媽細心地将湯藥一勺一勺喂進他的口中,時不時,他的嘴角處總是溢出好些湯藥,而如媽會毫不厭煩地一一擦盡再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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