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般吧,準備文化課考試比較吃力。”姜焱漫不經心的回答。“文化課考試?”我有些驚訝,“你還沒有工作嗎?”我記得幼師也是三年制。“我打算接着上學。”姜焱笑笑,“怎麼,叫你大吃一驚了?”“有點。”我老實點頭,“坦白說,我真有點驚訝。”“在學校的時間越長,我越能夠清楚的明白,讀書對我們這樣的女生有多麼重要。”她把咬了一口的小饅頭又放回盤子,淡淡的微笑,“投胎由不得我作主,家庭環境決定了我别想結識什麼條件優渥的男人。我上的學校,接觸的人群,沒有提供給我灰姑娘參加宮廷舞會的入場券。以我目前的學曆,大概也隻能回村裡的幼兒園當老師。如果是這樣,我為什麼還要辛辛苦苦的讀這麼多年的書。蒼天為證,我有多讨厭這些東西。”說到後來,她已經是一副深惡痛絕的表情。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強悍的女人啊,你要是出色到男人隻能仰視你的地步怎麼辦。“沒關系!”她纖纖玉指一揮,記憶中那個表面文雅,内心彪悍的女人又回來了。“倘若我像女王一樣優秀,王子對我退避三舍,那麼我就去找皇帝。”“好!有志氣。”我拍拍她的肩膀,大方的報出自己的手機号碼,“有問題聯系我,我已經被專業的學習打造為考試機器,知識未必掌握的牢,考試技巧老師肯定講了不少。”“那我記下了。”姜焱笑嘻嘻的看我,“我本來也沒打算浪費你這份資源。”我笑笑,看桌子的那頭還在高談闊論的地瓜,有一點點的可惜,有一頓喜宴吃不到了。中國人的習慣,聚會等于宴會。等到酒足飯飽,插科打诨完畢,聚會也就結束了。陸西帶我去我們念書的小學。沒辦法,雖然這裡是生我養我的家鄉,才幾年不見,她就毫不留情的抛棄了我。走在馬路上,我已經分不清方向。街面上以前的建築幾乎全部改頭換面了,我看着它們隻以為自己自己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我不明白陸西是如何準确的找到正确的路的。問他,他也隻是笑着答,總得給我個體現男朋友價值的機會不是。小學的看門大爺怎麼也不肯放我們進去,陸西居然從兜裡掏出一包紅南京塞到大爺手中。剛才還義正嚴詞的大爺竟然表情悻悻,叮囑了幾句“别在裡頭撒野太久”就開門放我們進去了。小學校園倒是與我記憶中的形象差别不大,新蓋的一幢大樓也沒有阻斷我思緒的聯系。我們在校園裡行走,不時指着什麼回憶“那個時候怎麼怎麼”,說到好玩的地方,兩個人都大笑起來。這裡,承載了我童年的多少歡笑和淚水。再想起來,能夠清晰的記得的竟然全是每個微笑的瞬間,就連當初覺得糗到不行的事情,現在來看,都是天真嬌憨的可愛。“你看,你看,”我指着教室的窗戶嚷,“那時候我就是從這裡翻進教室給你找鑰匙的。”“真翻進去了?”陸西眯起了眼睛,“我怎麼記得有個人被吊在了半空中。”“起碼身體是進去了嘛。”我底氣不足,虛虛的辯解。“是啊,然後頭還在外面,不停的哭。”陸西的聲音忽然低沉下去,他輕輕碰了碰我的眼睛,“麥麥,你知道嗎,我那個時候有多恨自己,隻會哭,都沒有辦法救你。”“你哭了嗎?”我皺起眉頭想了一會兒,“我怎麼印象中你挺勇敢的,從小就沒看你哭過。”“還不是被你給吓的。”他沒好氣的拉拉我的頭發,“那麼小的時候頭就那麼大。”我嘿嘿的笑,跳起來抱着他的脖子,陸西,你背我好不好。他愣了一下,揉揉我的腦袋,柔聲問,怎麼想要我背你呢。“就是想嘛。”我墊起腳尖,鼻子湊到他脖子上去嗅嗅,真好聞。“好。”他半蹲下來,笑着說,“這可是個重體力活。”小學的跑道鋪着煤渣,天冷氣候幹燥,跑道泛着灰白的色澤。陸西背着我,繞着跑道慢慢的走。跑道是圓的,所以永遠也不會有盡頭。我喜歡這種感覺。我的頭貼在他的肩膀上,鼻子一呼吸,感受到的就是他身上的氣息,我所熟悉的,淡淡的薄荷香氣。“陸西,你打算報什麼學校啊?”我想起地瓜問我的問題,心中微微一動,手下意識的圈緊了他的脖子。“複旦啊。”“啊?我還以為你會選擇清華呢。”我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這種感覺突如其來,我發現的時候,自己也很驚訝。“當然不會。麥麥,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我沉默不語。外婆胃癌手術以後,每一天的生命都是老天爺的賞賜。我不想離她太遙遠,上海是最好的選擇。這些事情,我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及,然而他卻知道。他知道。我心裡糯糯的,頭在他脖子上蹭了蹭,輕輕的喚他的名字,陸西。過了一會兒,我的笑臉開始垮下。“你的意思是說你不會上清華北大了?”“嗯,當然。”“啊!”要不是姿勢不方便,我肯定配合的擺一個捶胸頓足的造型,“這樣的話,你不是拿不到五千塊錢的獎金了嗎?”我們學校為了刺激大家努力出高考成績,高調宣布考上清華北大的學生每人獎勵五千,該生的任課老師瓜分四萬塊錢的獎金。(不知道複旦的校長知道了會不會吐血。)“五千塊錢啊,好多哦,可以買多少好東西啦。”我兀自扳着手指計算,五千塊,換成一元的硬币可以放在布袋裡當兇器,真的好心痛。“喂——”陸西哭笑不得,聲音帶着恨意,“你能不能有點出息。”我嘻嘻的笑了起來。“陸西,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你說呢?”他不答,調整了一下手的姿勢,反問我。“是……我不猜啦!”才不要猜,猜早了要被笑自作多情。“猜猜看,我看你是不是遲鈍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了。”陸西空出一隻手,揉揉我的頭發。“喂!你工作時能不能認真點,不要讓我掉下去哦。”我咬了口他的脖子,肉質真好。“我背的是一隻小狗嗎?”陸西低下頭,作勢要咬我的手,我“啊”的尖叫。“說說看啊,我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你的?”他繼續引誘我,口吻好似狼外婆。“你不許笑我!”我仔細想了想,“初三你堅持要我報一中的時候,是不是就有點喜歡我了。”“那時候早已經瓜熟蒂落了,哪會那麼遲!”“嗯,還要早啊。”我再往前推算了一段時間,“該不會初一那年暑假,你去學校接我放學,就居心叵測了吧。”“不是,還是太遲。”“喂!你那時才多大啊!”我驚呼,“陸西,不要告訴我,你從小就動機不純。”“呵呵,我是從小樹立起宏偉遠大的人生目标。”嘿!真看不出來,陸西也有這麼嘴貧的時候。最後他告訴我,三歲那年,我被他家的大狗吓得病倒,躺在醫院裡,滿嘴胡言。陸奶奶責備他,麥麥妹妹真吓傻了你可怎麼辦。他說,那我就照顧麥麥一輩子。呵,油嘴滑舌,我才不相信五歲的他知道什麼是一輩子呢。可是,他的甜言蜜語,我愛聽,隻說給我一個人聽。陸媽媽打電話邀請我一起吃晚飯,我在話筒裡“啊”了一聲,然後就胡亂點頭說好。挂上電話,我回過神來,一聲尖叫,立刻奔回房去打陸西手機。我媽在客廳裡打掃衛生,看我這樣,免不了嘀咕一句“這麼大的人了,還這樣一驚一乍”。“陸西,你媽媽要我一起吃晚飯。”我的聲音聽上去像哭。話筒裡頭傳來他悶悶的笑聲,陸西在那頭吃吃的笑。“我媽說要請你吃晚飯,沒說要吃你。”他笑着說我,“你怎麼好像世界末日一樣。”“喂!你沒有在她面前胡說八道什麼吧。”我有點緊張,到目前為止,我們都是地下情。敏感的時期,把這種事情擡上桌面,大人們肯定會心有疑慮。“什麼叫胡說八道?”陸西越來越有調侃我上瘾的趨勢。“讨厭!”我不由自主的撒嬌,“你明明知道我在說什麼。”“聽着,麥麥。”他的聲音認真起來,“我會在适當的時機跟叔叔阿姨說這件事的。你就不要擔憂任何事情了。”“喂!”我嗤笑,感覺有點怪怪,“那你是不是要打扮一新,拎着禮品,上門提親啊。”“這是個好主意,我會把它列入103天以後的計劃當中。”陸西一本正經的口吻。我啞然失笑,别鬧了,還是說一說你媽為什麼要請我吃晚飯吧。“很奇怪麼?”陸西倒不覺得什麼,“我不也經常上你家吃飯。可能是我媽覺得她兒子老是上人家吃白食,應該有點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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