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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頁(第1頁)

我的眼淚毫無征兆的就下來了。我就勢垂下頭,在地上煞有介事的摸索,孫郴,有沒有看到我的鑰匙扣啊。“是不是剛才在走廊上掏口袋時掉下來了。”孫郴帶我出了病房。一到走廊外婆聽不到的範圍,我就忍不住哭出聲來。辛苦了一輩子的外婆,始終與人為善的外婆,我慈祥和藹會炕出最香最脆鍋巴的外婆,為什麼偏偏是她患上了癌症?!我蹲在牆角裡不停的哭泣。孫郴不說話,等到我哭不出聲的時候,他遞給我面紙。我接過來,用力擤了一下鼻涕,擡起頭看他。他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立刻又給了我一張。我擦擦眼淚,慢慢扶着牆站起來。“走吧,外婆病房裡隻有表妹一個人我不放心。”我深吸一口氣,緩緩理順氣息。走到病房門口,表妹正站在那裡東張西望。看到我們,她很自豪的宣布,我告訴外婆要開刀取出她肚子裡的壞蟲子了。我要她勇敢,不要怕痛,這樣蟲子出來了她就沒事了。我啼笑皆非,不知道該怎樣評價我可愛的小表妹的舉動。這時候正好有一個實習醫生幫忙扶鄰床的病人進來。外婆叫住她,問,醫生,為什麼肚子裡有蟲會吐血啊?“蟲?吐血?哦,你說的是嘔血啊。”年輕的實習醫生甜甜的微笑,“奶奶,有蟲嘔血的話是膽道蛔蟲引起的。”“膽道蛔蟲啊!”外婆如釋重負,不住的念叨,那好辦了,吃點打蟲藥就行,沒必要躺在醫院裡動什麼手術,淨糟蹋錢。實習醫生莫名其妙,張張嘴還想問什麼。與她一道進來的年長的護士喚住她,小張,你過來,把這個給主任送過去。“老人家。”護士笑眯眯地幫外婆理了理被子,“您就放寬心。膽道蛔蟲要是您孫子外孫女患了,吃點打蟲藥就沒事了。可是您的年紀大了,不能跟年輕人比,打蟲的話身子吃不消。還是聽醫生的安排,開刀把蟲子拿出來。”外婆一臉失望,絮絮叨叨,那還得在醫院裡頭呆多長時間啊。“别着急,動了手術休養幾天就好了。”護士又調了調輸液的速度,勸外婆好好休息。我的心懸在一根線上,背後是涔涔的冷汗。孫郴也一臉緊張,看外婆把注意力轉到了膽道蛔蟲上,我們才如釋重負。外婆真正動手術的時候我們已經開學了。大人們都在醫院,媽媽讓我自己回家熱飯吃,說手術結束以後給我打電話。我在教室裡坐立不安,心裡一會兒一個念頭。柏子仁敲了敲我的桌子,不耐煩的皺眉,喂喂喂,你能不能消停幾分鐘。分班以後,他竟然成了我的同桌。“啊,不好意思。”我歉意的笑笑,“你看書吧,我不動了。”他把筆一丢,睥睨我,怎麼,有心事?“沒有。”我矢口否認。“哎呀,你别害羞啊,是不是跟孫郴鬧矛盾了?還是又看上那個xx了?”“柏子仁——”我沒好氣的翻白眼,把他湊近的頭點到邊上去,“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歐巴桑?”“麥爻,你這麼說可是很傷害我一片赤誠的關切之情的。”他不滿的皺皺眉,表情很委屈的樣子。如果我不是滿腹心事,真會忍不住笑起來。“同學,你要不這麼八卦,我會很感激你的。”我雙手作揖,“帥哥,拜托你,不要吵我了好不好?”“我這哪裡是吵,我這叫關心。孫郴不在我們班,我就是他全權的代理人。你一有任何風馳草動,我就要草木皆兵,時刻注意把任何危險的苗頭扼殺在萌芽之中。”柏子仁做了個一刀切的潇灑動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老人家是在模仿西門吹雪。“柏子仁,你是孫郴的兄弟,不是他爹。”我被攪得頭昏眼花,恨死了我們班女生人數十個手指能數全,而且是單數,柏子仁這樣的大高個居然被安排成了我同桌。開學排座位那天,他把書包往我旁邊的桌上一丢,誇張的擺pose,驚不驚喜啊?我勉強點頭,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沒錯,我就是那個落單的倒黴孩子,在老師的安排下成了我們班唯一的一對異性同桌。我也就奇了怪了,明明那個孫佳佳還有趙明敏個字都比我高的。“我知道,我的私生子沒他這麼大。”柏子仁語不驚人死不休。我驚訝的瞪大眼睛,結結巴巴,你還有私生子?“怎麼?你不相信?”他一本正經地解釋,“完全是意外,我怎麼也沒想到外面自動販賣機裡的套竟然會有破洞。”“你?真的假的啊?”我看他越說越認真,忍不住有點狐疑了。說實在的,世道不同,高一上學期的時候我就聽說附近的一所高中有個高二的女生在宿舍裡産下一個孩子,她男友幫她接的生,忘記準備剪刀,臍帶就把鏡子摔破,用一塊碎玻璃割斷的。彪悍的不能再彪悍。“你說呢?”他眨眨眼睛,一臉笑意。“嘁,你肯定在唬人。”我吸溜了一下鼻子,奚落道,“你要有個私生子的時候,我私生的孫女的出來了。”“信不信由你。”他聳聳肩膀,沒有再說什麼。放晚學我騎車走在路上又碰到了柏子仁。他騎着他那輛跑車急速穿過我又忽然在我前面停下。我吓了一跳,怒罵道,柏子仁,你找死啊你。“找活路呢。”他吹了記口哨,語氣輕快地問,“放學不回家做什麼?”我當時沒有意識到他怎麼知道我不是走在回家的路上這個問題。我踟蹰了一下,解釋道,我要先去一趟醫院,我外婆今天動手術。他臉上的嬉笑散開了,小心翼翼的問我,什麼病?嚴重不嚴重?我笑笑,沒有說話。騎上車,準備繼續走。“喂,從這條路過去不僅遠,而且會塞車塞死你。”柏子仁拉住我的車龍頭,“跟我走,我知道怎麼走近。”我将信将疑的跟在他後面在老街舊巷裡穿梭。“柏子仁,你的帶路能力到底怎麼樣?”我笑道,“你不要到時候把自己也帶丢了。”“麥爻,你要不講話的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我沉默。過了一會兒他奇怪的問,喂,你怎麼不講話呢?“我不說話沒人當我是啞巴。”他扭過頭笑,我會當你是啞巴。“那你不是人!”我脫口而出以後有點後怕。我跟柏子仁也不是太熟,這樣口沒遮攔實在是過于放肆了。他沒說話,繼續在前面帶路。醫院的金字招牌出現在我們面前。柏子仁手一指,囔,進去吧。我道了一聲謝,趕緊往裡面走。經過他的車子的時候,他忽然開腔,麥爻,你也太容易相信人了吧,我讓你跟我走,你就跟我走?我愣住了,我按他的吩咐跟在他後頭他還不樂意了是怎麼。他揮揮手,沒有再說什麼就蹬着車子走了。我惦記着外婆,蹬蹬蹬跑到了病房。病房門口,媽媽看到氣喘籲籲的我,臉上是舒展的笑容,好了,手術很成功。我心中的重石落地。我深深的吸了口氣,抑不住滿臉的笑意。站在病房外的大人都對我笑。醫生護士正在把剛從手術室送回來的外婆轉到病床上去。媽媽問我要不要去看看外婆,我搖搖頭,知道外婆安然,我也就安然了。我走下醫院的綜合大樓,外面景物還停留在冬天的季節。然而我知道,枯灰的色澤下面隐着的是嫩黃淡綠的希望。空氣依然清冽,充斥入肺腔的氣體因為寒冷而無比清新。冬天到了,春天不會遙遠;現在大概是春天的季節了。外婆在醫院又住了幾天。每次我去看她的時候,柏子仁都會送我。他借口我們走的那條路治安不好,我懶得戳穿他的話。陸西跟孫郴都是住校生,沒有走讀生佩戴的綠色校牌,火眼金睛的門衛大叔絕對不會放行。有柏子仁保駕護航,他們也放心。不過外婆出院的時候正值周日,他倆全來了。說起來真惆怅,分班以後,不僅孫郴沒能分進來,陸西也分走了。雖說就在隔壁教室,有事在門口喊一聲就行,但多少還是有些遺憾的。孫郴是校學生會副主席,看來dna是個神奇的東西,從政也得從娃娃抓起。我原本以為高中的學生會隻是台面上的擺設,沒想到大概是我們學校的素質教育搞得太成功了,上大學以後我反對學生會社團什麼的橫挑鼻子豎挑眼。古人說的對,太高,後面的日子會難過。我在班上的人緣不好不壞,沒有一呼百應的風光,也不複當年連上體育課都形單影隻的凄涼。我很滿意這樣的狀态,這些平常瑣碎的打打鬧鬧讓我覺得真實溫暖,滿滿的灑在我臉上的是真切的陽光。我課間的時候喜歡跟前後左右的同學說話,柏子仁相反,他要講話也是上課時講,一下課反倒找不到他的人影。偶爾,我們女生說得起勁了也會互相追逐着在走廊上打鬧。有一次我跟一個相熟的女生開玩笑,正好搔到了她的癢處,旁邊的同學都起哄笑鬧,惱的她,追在我後面喊“你給我站住”。我嘻嘻哈哈往外面跑,她追的緊了,我沒能避開,被她一把抓住。然後我們嬉笑推攘,再然後惹起事端的我就被不小心推到樓梯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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