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城河往東流經洛水學宮,你往那瞧,盡是讀書人放花燈,圖個好兆頭。”
葉槿謝順着陸玄钰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群書生打扮的男子們擁在一塊,歡聲笑語。
看着陸玄钰捧着花燈閉眼靜待幾息,随後将花燈輕放在水面上,葉槿謝不禁詢問:“不知世子殿下放的是什麼花燈?”
“求位意中人。”
陸玄钰毫不遮掩。
葉槿謝有些驚訝,道:“看不出來世子殿下會求意中人。”
“那葉将軍求什麼?”
陸玄钰不想同葉槿謝在“意中人”這件事上談論太多。
“我嗎?”
葉槿謝盯着手中的花燈,一時有些猶豫了。
“盲猜葉将軍許的是家國天下。”
陸玄钰湊在葉槿謝身旁,一副看透了的表情。
葉槿謝微微皺眉,随後學着陸玄钰方才的模樣,捧着花燈心中默念所願之事。
看着花燈漸漸遠去,葉槿謝突然開聲:“我許了兩個願望,會不會有點多了?”
聞言,陸玄钰瞥了眼葉槿謝,道:“放心吧,都一樣。”
就在葉槿謝認為陸玄钰這是安慰她的話時,陸玄钰解釋:“放花燈是為祈福去晦氣,求個心裡踏實,你當它是許願池裡的玄武啊,一許就靈的話,這天下早就亂套了。”
陸玄钰所言在理,葉槿謝無話反駁,隻好默言。
突然,人群喧鬧更甚,陸玄钰和葉槿謝聞聲望去——不遠處的一座拱橋上,提奉司的人在維持秩序,快速地清出拱橋那一片的空地來。
“是要表演打火花了,那打火花的老師傅今年五十來歲了,打小學這手藝,三十多歲的時候死了師父,前不久才收了徒弟,這老師傅是洛都裡打火花最好的人。”
由于周遭喧鬧,陸玄钰怕葉槿謝聽不清,又怕太大聲引人注意,便朝葉槿謝湊得更近了。
而此時,一位戴着大沿帽子,反穿老羊皮襖的老師傅站在拱橋中間,将火紅的鐵汁抛灑空中後,用木闆将鐵水四散,形成璀璨絢麗的火樹銀花,引得衆人連連叫彩。
葉槿謝的視線被大火花吸引,沒有注意到陸玄钰湊得更近了。
“老師傅隻吃這碗飯嗎?”
“對,不過也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了,每逢慶典節日,官府便請這些師傅出來表演。而這位老師傅是唯一一位能夠入宮表演的人,等到除夕那日的宮宴你就能再看到老師傅了。”
“以前在安道山看他們做法事的時候也見過,喜歡,很好看。”
葉槿謝嘴角帶起笑意,眉目也柔和許多。
“确實好看,驚豔,不過要是叫那些火花濺到便是另一回事了。”
葉槿謝看向陸玄钰,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此話當真是煞風景。
“诶,葉将軍,吃酒嗎?”
陸玄钰的胳膊肘輕輕撞了撞葉槿謝的腰身,問道。
“嗯?”
葉槿謝有些感興趣。
“我在這認識一戶釀酒的人家,手藝尚可,帶你嘗嘗味道如何?”
“可以。”
葉槿謝應聲。
“走走走。”
陸玄钰眉開眼笑地抓着葉槿謝的手腕離開,葉槿謝本想掙開,但又怕擾了陸玄钰的興緻,便隻好忍下。
陸玄钰領葉槿謝去的地方不是别處,正是陳河住的那處大院。
不過這回兒陸玄钰倒是失算了,朝慶之日,宵禁解除,百姓們都擁在街上,陳河等人也不例外,所以等陸玄钰帶着葉槿謝到了大院外,敲門不見人回應。
還是玉生躍上牆頭去查看,方才知院裡頭空無一人。
“失算了,他們該是出去過節湊熱鬧了,我們還是去酒樓這些地方買酒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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