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來,玹華第一次和自己的弟弟那麼近。雖然小的時候幾乎形影不離,但近兩千年來,幾乎都是聚少離多,停留在玹華腦子裡的,還是那個秀弱懂事的小璟華的樣子。
他的二弟,他從小亦步亦趨跟着,視若珍寶的二弟,他說要為他擋風遮雨,将他護在身後的二弟……
竟也一個人,默默地長大了。
沒有他的庇護,也沒有來自其他什麼人的疼愛,隻是一個人,孤獨地,頑強地成長着。
摔一跤,爬起來。流了血,就擦一擦。
看他的樣子,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受傷和發病,似乎這些都已經平常到不能再平常,就像父君每天都要早朝,他每天都要帶兵訓練一樣。
那些傷痛,不值得他浪費多餘的表情。
“大哥,我……好多了。”璟華蹙了蹙眉,剛開口又是一陣急喘,咳了數聲,才微弱道:“不用了,我……夠了。”
玹華沒有理他,繼續為他輸入靈力道:“二弟不要說話,你體内靈力幾乎耗空,又受了這麼重的傷,若再……”
他沒有說下去,若再怎樣?他說不下去。
“大哥,聽我說,”他掙紮着轉過身子,握住玹華的手,急切道:“殺了他,替母妃報仇!”
他急喘着,胸口劇烈起伏,握住自己的手冰涼而顫抖,“大哥,讓我能……能看到……”
二弟的意思,應該是讓自己現在就殺了姜赤羽,讓他能看到這一幕,就算死也瞑目。
可他為什麼一直這樣說?
為什麼他覺得是姜赤羽殺了母妃?
之前二弟就已經提了一次,現在又反複再提,難道母妃當年之死确實另有隐情?可二弟那時尚未出生,他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玹華左右為難。
二弟現在的心脈弱得幾乎随時都可能崩斷,自己若稍微說錯一點什麼,都會刺激到他病情惡化。而他偏偏又如此急切地想看到姜赤羽死,幾乎可以說,那是支撐他保持清醒的唯一動力。
“大哥,快……殺了他啊……”璟華見他不動,不禁着急起來。
“好,你等着,大哥這就殺了他!”玹華不再猶豫,将璟華交給阿沫,起身向姜赤羽走去。
姜赤羽并沒有反抗,他也聽到了剛才的對話,對玹華淡淡道:“太子殿下,你現在殺我,和等下上淩霄殿判了重罪後行刑,并無分别。我姜赤羽不是怕死,但不能替人頂罪而死!”
他指着璟華,漠然道:“他口口聲聲說我殺了那個女人,請問證據何在?”
這句話問得玹華也甚是為難。
他被夾在當中,更莫名其妙。母妃明明是患病死的,拖了好幾年,生了弟弟後,終于元神耗盡而亡,這是四海八荒皆知的事情。
而且,母妃離世的時候,自己就在身邊,那時自己也已經四百多歲了,已經能明事理、辨是非的年紀,若有什麼異樣,為何自己全不知情?
璟華像是十分激動,甚至讓阿沫硬扶着他起來,大口喘息道:“大哥,我有證據!我找到了母妃的藥師妙華子,就是妙沅上人!她親口告訴我的,母妃是……”
他一口氣接不上來,彎腰急咳,卻仍邊咳邊道:“是被他們炎龍的……赤膽情毒死的。”
玹華一震,眸中像突然被點亮了一樣,竟瑩潤起水光:“妙沅?二弟你找到妙沅了?她……在哪裡!”
阿沫道:“太子殿下,你也認識沅婆婆嗎?她住的地方很秘密,不讓我們告訴别人的。你要去,我要先問過她同意,才能帶你去。”
璟華終于緩過胸前這一陣劇痛,玹華的疑慮他早已看在眼底,咬了咬唇,喘息道:“大哥不是也知道的麼?是你……在大婚時遞了信給我,我才去查的啊!”
姜赤羽已不耐煩,“簡直莫名其妙!赤膽情是我炎龍家的不錯,可是早已經失蹤好久了!而且我嫌它練起來太麻煩,所以在我手上從來沒有練過。要殺人,一刀結果了便好,要去練那種玩意兒幹嘛?勞民傷财,會是我姜赤羽做的事麼?”
璟華一聽,整個人都似僵住。
說得沒錯,赤膽情這種複雜又難練的毒,确實不像是姜赤羽會去練的。
可是妙沅明明是這樣說的啊!她說母妃是中了赤膽情而死,包括自己都是一生下來就身中劇毒了啊!
難道不是這樣?
難道,自己這一年多來追查的,都是假的?
喉嚨口的腥甜又反複翻湧,心髒砰砰亂跳,聲音大得幾乎要鑿穿腦子,他拉着玹華不死心道:“大哥,你告訴我,是誰把你關在無妄海的?是不是害死母妃那些人?”
玹華扶住他不斷顫抖的身子,“二弟,你先不要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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