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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頁(第1頁)

歸晚從主位上慢踱到屋中央,立于圖前,靜觀了一會,發現無人說話,清冷冷地道:“如果大家不反對,我現在就把林将軍的計劃說出來。”輕捋衣袖,一派潇灑,發現衆将都默然首肯,她綻開一個極淡的笑,慢條斯理地開始講述。這本是軍師的籌謀,她聽了一個晚上,也練習了近一個時辰,才有了現在這樣駕輕就熟的感覺。軍師的計劃中把首城分為四大重要部分,糧源不成問題,而城牆的根基結實,隻要稍加修補,也不是最大的症結,此次弩軍的“攻其不備”的确是收效良好,但是同樣,因為要“突襲”,沒有帶重型功城裝備,這一點,被軍師牢牢抓住。督城死守不出,以己長來抵彼短,确是高明至極。而其中小的細節,如分配物資人員等,軍師的安排也算是人盡其用,分工合理。整個計劃都可以算是面面俱到,缜密無隙。衆将聚精會神地聽着,歸晚的聲音清潤淡泊,吐字之間帶着京城獨有的柔和感,兼且她口齒伶俐,條理分明,絲毫不含糊,聽着悅耳動人,竟無人打斷她的闡述。直到說完整個計劃,衆将都有一種恍然之感,好似撥開雲霧見青天,眼前突然出現了希望一般。竊竊私語地讨論着,幾位将領時不時點點頭,正在交頭接耳間,韓則鳴深皺着眉,沒有放松,朗聲開口問:“林将軍的計劃的确周到,但是弩軍這次的到來,顯然是蓄謀已久,軍心士氣都處于鼎盛時期,兩日後的攻城必是石破天驚,兩軍實力如此懸殊,如果給他們一擊得中,那這些計劃不就全白費了?”擲地有聲的問話,又一次犀利地指出關鍵。衆将聽之有理,齊把目光射向歸晚,等待答複。歸晚維持着一個似乎胸有成竹的淡淡笑容,心裡叫苦不叠,昨日她也曾提及同樣問題,軍師的計劃針對一個月的防禦攻勢,但如果在弩軍士氣大振的攻擊下,頭一波攻擊沒抵擋住,後果該是如何慘痛。軍師想了想,無奈地道“那就要聽天由命了”。聽天由命……她怎麼把這四個字抛給衆人。“諸位将軍有何好的禦敵之法?”從容地把問題仍回,歸晚繞回主位,斜睇着衆将的反應。才有點起色的氣氛驟然又降到原點,寂靜之中,依稀可以聽見雪子随風扣門,淅瀝淅瀝地沁人心田。韓則鳴不再言語,将領中最為豪邁不羁的趙欣用力地搓着雙手,不知是寒冷,還是無措。把所有神色不一的表情映入瞳中,歸晚輕抿唇,在無邊的靜谧中整理思緒。督城的兵力隻有兩萬餘,而弩軍卻多達十幾萬,實力懸殊的差距,令衆位沙場百戰的将領三緘其口,如果今日督城的首軍有十萬,衆将想必能想出許多實際的對敵之法,而如今,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雙手絞纏,歸晚怔怔地望着屋中的地圖出神,這斑駁的圖上滿是創痍,線條糾葛在一處,還盡是一些不明其意的符号……難道這就是邊疆?就是自己目前伫足的地方?林将軍誓死捍衛的東西……就在這麼一張微不足道的圖上?無數沙場戰士以鮮血鑄就的,不是劍,不是刀,是這麼一張圖,甚至隻是圖上的一條線,咫尺和天涯,原來是這麼區分的。“江守尉,現在督城中,還有多少弩民?”漫不經心地移開視線,歸晚随口問道。聽到提名,督城守尉倏地站起身,看到衆将投來詫異的眼光,才發現自己突兀的一個動作,已經把歸晚當成了将軍,老臉刷地一下漲得通紅,唯諾道:“弩族商團早在一個月前就已漸少,現下還留在督城的弩民人數大約在四百左右。”衆将紛紛搖頭,都扔給他一個“既然早就出現弩人減少的情況,怎麼不早彙報”的眼神,直把江守尉僵在原處。時間似乎已經停止不前,屋内沒有火炭盆,寒氣陣陣,透窗望外,雪茫茫,萬木蕭蕭,歸晚沒來由地輕聲長歎,酥甜的吐氣聲裡蘊着不知凡幾的惆怅。“派人把全城的弩民抓起來,不分老媪孩童。”“什麼?”第一跳起大叫的是身長八尺,豹頭環眼的趙欣,他怒睜雙眼,“他們都是平民,抓他們為什麼?”屋内頓時像炸開了鍋。本已臣服的衆将領都現出愠色。韓則鳴擺手示意衆人安靜,他嚴厲地盯着歸晚:“難道要用弩民來抵禦弩軍?這種做法也太卑鄙了。”他們是軍人,雙方交戰,連俘虜不能輕易斬殺,如今竟要抓捕身為平民的弩民來威脅弩軍,這樣的計謀簡直是侮辱了啟陵泱泱大國。“弩軍的士氣大盛,銳不可擋,如果不避其鋒芒,必為其所傷,沒有比眼前利用弩民動搖他們軍心更好的辦法了。”平淡地論述一個事實。屋内稍安靜了些,衆将露出深思的表情,權衡着其中的利害。韓則鳴凝着臉問:“這也是林将軍的命令?”平靜無瀾的臉上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傷痛,轉瞬而逝,歸晚手腕一擡,拿起桌上的筆,就着眼前的白紙奮筆疾書,轉眼填滿了一張紙,衆将皆好奇她的動作,無不張望。寫完之後,愣看着紙面,迷茫,痛苦,掙紮……種種在她眸中流轉。猛地抓起紙,丢向屋中央:“這不是林将軍的命令,這是我的命令。”罪己書——衆将領眼尖地瞄到紙面之上赫然三個大字。這不是林将軍的命令,是她的!以平民之命威脅敵軍,如此有孫陰德的事,出自餘歸晚之手。弩軍欲攻城,必先踏着同族之血,四百多人命,有老有幼,是草芥還是同胞,她倒想看看弩軍如何自處……沙場對敵,真刀真槍,她不會,她沒有林将軍的所向披靡,沒有軍師的運籌千裡,她有的,是心理權謀的小伎倆。如今卻要把這運用到沙場之上。這後世的罵名,污名,全都由她來背……她不知道後世丹青會如何描繪今日她這殘忍的決定,但今日,她勢在必行。衆将愕然地看着那張墨猶未幹的紙輕飄如絮地慢慢落地,心頭說不出的沉重,望着歸晚現出疲憊的儀容,那些義正嚴辭的話語都哽在了喉中。一時間,他們竟然分不出善惡,也無法辨别,這樣的做法會有如何的是非,隻知道,那一雙幽如碧潭的眸,堅定如山,傲寒如梅。不再多言語,衆将領命而去。看着他們魚貫而出,歸晚暗籲一口長氣,慢慢起身,眼神空洞地一掃四周,壓抑住滿腔的郁澀,她走出屋外。軍師正站在門外,身上薄薄一層雪粉,似乎等了很長時間,神色複雜難測。猜測他已聽到她的做法,她張口欲解釋,軍師卻轉過身,不甚在意地邁步離開,頭也不回地抛下那句“非常之時,當用非常之法。”歸晚苦笑吟然,她滿腹說辭被這句話憋在了肚裡,無處施展。院外士兵的行動聲漸變漸響,她幾乎可以想象督城街頭會發生何等場景。一眨眼,即到了弩軍最後通牒的前晚,夜月如鈎,水銀似的光芒瀉了一地,雪色無垠,格外動人。心情緊張,無法入眠,歸晚走到院中,聽到牆外嘈雜的聲音,其中嚎啕哭聲,尤其刺耳,利芒似地紮進耳膜。過了不一會兒,突然聽到有人唱起歌來,先是微弱的,飄搖的,蔓延地極快,似有多人合着韻輕哼。這旋律是如此的熟悉,使歸晚正要回房的身形停下。細耳傾聽,這優柔的曲調,正是弩族的“索格塔”。餘音萦繞,哀哀不絕……就是這陣楚楚韻調,使弩軍整整三日不敢妄動,銳氣消減,這同樣也成了後代史家寫“紅顔亂”時,或诋毀,或批判的論調。常有人這樣評論那個時期:督城之圍和京城中的“樓氏宴”是天載五年發生的最為重大的事件,而這兩個事件間接改變并引導着啟陵王朝的未來。當時的文者無法用文句記載這一切,默然感歎,樓相與其妻這樣的人物,也不知筆墨丹青如何描繪。七十四、歸晚(三)天載四年歲末,京城雪似落花,漫天飄飛,斑斓繁華的京城一夜白頭。禦醫秦詢低頭走進相府,冬日的風後勁十足,刮面刺骨的冷,他腳下踉跄,身子輕晃,卻好象半點不覺,依舊快步向前。來到相府議事廳前,他面上略現豫色,推門走進,隻見内室中不僅是工,戶,兵三部的尚書,還有負責京城軍防的提督司何培在場。這四位京城高官,或坐或站的在議事廳内,面無表情,在秦詢走進廳中之時,投來探索的眼光,點頭做了招呼,京城提督司何培在廳中來回地踱着步,眉間處深深皺折,看到秦詢的到來,現出驚疑的樣子,三步并成兩步上前:“秦大人,你也來了。”拱手做揖,秦詢行過禮。還不等他回答,何培忙又開口:“難道相爺真的病重?”秦詢一愣,不知如何回答。樓相從半月前稱病告假,已經多日不曾理過朝中政事,真病還是假病?他本以為相府今日請他前來是為了看病,可是下人卻把他引到了議事廳,看着廳裡的幾位大臣,他直覺并非是因為相爺稱病這件事。看着秦詢的樣子,也知道他回答不上,何培歎了口氣,大步走回原處,拿起桌上的牡丹紅釉紋碗,喝下一口熱湯,一屁股坐在戶部尚書的下首。其他三位大臣也都聽到了剛才的話,神色間閃爍不定,沉着臉,靜等在廳中。秦詢慢步走近,選在了最末位坐下,這議事廳中,論官階,他是最小的了,何況還隻是個沒有任何實權的禦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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