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一起走過樓道時,老七和老大老六三個人一起回來了。老七問:“老四,你們這麼多人去幹嘛呀?”
“今天足球隊又赢了,李強請大家吃飯去!”趙海不好意思的說,仿佛自己是個既虛榮又貪便宜的家夥一樣。
“咦!不賴!……”老七羨慕的說。老大冷冷地看他們一眼,沒有說話,轉身繼續往前走,老六說:“老七,快走!啰嗦什麼!”
那天的飯吃到很晚,每個人都興高采烈,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紅光滿面。趙海吃的很少,酒也沒有怎麼喝,他默默的看着他們碰杯、劃拳、吆五喝六,這驚天動地的場面讓他又覺得自己仿佛離他們很遙遠,李強在和他們碰杯的時候,偶爾也關照趙海一下,他也沒有怎麼喝,他很得意的看着他的手下在放開吃喝,他的表情裡帶着一些掩飾不住的躊躇滿志,如同一個海盜首領在一群尋歡作樂的喽羅中間露出得意的微笑。
但是偶爾也會站起來走到幾個人面前去碰杯,去在熱鬧的地方再燒上一把火、澆上一些油。幾乎每個人都向他必恭必敬的敬酒,趙海突然感到一種悲哀,覺得那些隊員們那麼純潔,如同一群被一個牧羊人控制的羔羊,這個牧羊人一會兒揚揚鞭,一會兒塞上一把草,一會兒又慈愛的在羔羊的頭上撫摩一下。當那些羔羊又蹦又跳的圍着牧人轉,或者用角在牧人的腿上蹭來蹭去的時候,誰也沒有發現,牧人眼裡偶爾閃過的兇光!
趙海的心裡突然掠過一種恐怖的顫抖,像風吹過平靜的湖面,又如同兩軍對陣即将撕殺前疆場上的瞬間靜谧,他感覺自己仿佛坐在無人的曠野上,一頭狼正在悄悄的逼近。等到大家都差不多東倒西歪的時候,李強也仿佛有些醉意了。他志得意滿的臉上浮現着有些不可一世的笑容,像一個将軍視察他的軍隊一樣仰着頭,問:“大家喝的怎麼樣?要不要再來點?”
“再喝……幹杯!”
“喝……喝你個頭呀!你站都站不住了……哈哈!”
“我沒醉……我……”
李強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來,說:“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啦,今天大家都辛苦啦,回去好好休息!”然後他轉向趙海,趁着别人剛站起來,場面還亂糟糟的時候,拉他到一個角落裡,說:“老趙呀,有沒有吃好呀?……呵呵……今天我們的球賽呀,其實不僅是代表了我們班,也是代表了我們學校,今天的勝利為我們學校帶來了多大的榮譽呀!”
趙海聽的摸不着頭腦,隻好連連點頭說:“是呀,是呀!”
“你是生活委員,我呢是班長,我們都是班幹部,為集體的榮譽和為了豐富同學們的業餘生活負有着光榮的使命,這個學期快要過去了,我們的班費不是還多着的嗎?這個錢是要花出去的,不能老是放那不用,如果不花,那不是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好嗎?所以,今天剛好是個機會,這次活動除了買純淨水的費用,就是這次飯錢,剩下的應該夠用了,你一會兒就把帳結了吧!啊,呵呵!”
李強邊說邊拍着趙海的肩膀,見趙海面有難色,就接着說:“班主任那裡,你不用擔心,一切有我呢!其實我已經和他打過招呼了,他說讓我們倆商量着辦,這不就對了嗎?其實就是同意了嘛!呵呵!”
趙海又遲疑了片刻,拿不定主意,李強又接着說:“沒有問題的,你不要這麼膽小!你結過帳後,找兩張發票,回頭登記在帳冊上,我在發票上面簽字就行了,不過不要寫是餐費,要寫……寫什麼呢?回頭再說吧!還有,你家庭不是經濟困難嗎?你什麼時候手頭不便的時候,剩下的錢你先用着,将來有錢了再補上。不過這個事,你知我知就行了,千萬不要讓别人知道!”
他回頭看看别的同學都出去了,就拉着趙海說:“走,我們結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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