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的時候,第一場雪也洋洋灑灑的飄落下來,皇帝對長甯王府衆人處置的谕旨,也是這時候下達的。
皇帝不但命中書省的付大人去天牢宣旨,還命人将谕旨内容用白話文寫了,張貼在各地府衙的布告欄上,讓天下皆知。
谕旨内容有三:
其一:削去長甯王世襲爵位,貶為庶人,賜二十鞭,行刑後立即送往皇陵,終生不得出,其資産半數充公,半數寄于玉城公主名下,待李筠成年後送還。
其二:河南道王皖,勾結黨項丞相,有意圖謀反之嫌,夷一族,其餘三族并罰,男子八歲以上流放,女子八歲以上充入教坊司,其餘孩童并入奴籍,家産盡數充公。
其三,王皖之女王氏,謀害王妃,禍亂後闱,賜淩遲,三日後菜市口行刑,以儆效尤。
王氏行刑這三日,因着差事,蘇欽朝并沒有親自陪着李筠觀刑,不過幸好還有李妩。
此時正兩人緊挨在一起,大手牽着小手一步不落的看着,如今台上才剛剛開始。
武朝的淩遲之刑比之前朝,略有修改,以前需要褪衣,以示對犯人的人格侮辱。
但武厲宗李令月認為,雖然此法看上去,是對犯人尊嚴的踐踏,但也傷了無辜民衆的雙眼,特别是孩童,遂改為從小腿起,私處留在最後。
是以,隻見王氏嘴塞粗布,雙眼滿含恐懼的,被兩個獄卒死死的綁在刑架上。
随着監刑官一聲令下,王氏右腿的褲腿被劊子手齊膝剪去後,才用一柄薄如蟬翼的小刀,飛快地将她小腿腹上的肉一片片割了下來。
一邊割,還一邊放在她身前地盤子裡,堆疊的漂漂亮亮的。
這劊子手使刀的技術出神入化,前面那片被割去的血還沒來得及漫出來,下一片就已經落在了盤子裡。
不過半刻鐘下來,王氏右腿的小腿腹,已經快被割的隻剩骨架了,居然還沒太多血濺出來。
“筠兒要是害怕,就讓姐姐幫你看!”李妩垂下頭溫柔的,看着眼睛通紅的李筠。
“我不怕!”李筠搖了搖頭,看殺母之仇的人受刑,他有什麼好怕的。
可惜玉城姑姑隻給自己批了一天假,他不能完完整整的看三日,沒法親眼看到王氏咽氣。
(古代淩遲一般是三天)
“聽說昨日你父王被送往皇陵時,你去送了?”看着台上的王氏小腿漸漸被镂空的樣子,李妩微微偏過頭。
平時戍邊時,砍敵人如切瓜砍菜,如今看了這個心裡居然有點惡心了。
不過也不止她這樣,周圍那些看熱鬧的民衆也早就開了,漸漸隻留下他們姐弟還堅持的站在那。
“嗯,也不算送,不過是去皇陵看看母妃,順便看看他的慘狀。”李筠目不轉睛的盯着王氏,語氣冷漠。
...
“唔~”當晚觀完刑的李妩,回了蘇宅,看着飯桌上的那道辣炒肉片,頓時就捂住嘴往淨房沖。
“她怎麼了?”芸娘舉着筷子不明所以。
“今天是王氏行刑的日子,可能被惡心到了。”蘇欽朝搖搖頭,連夾了兩筷子放在芸娘碗裡,才吩咐人把它給撤下去:
“讓廚房多做幾個素菜,不要放醬油。”考慮到李妩現在怕是吃不下,蘇欽朝又補了一句:
“嗯,再熬一道八寶粥備用。”
而且,現在芸娘月份也慢慢大了,晚上若是餓了,正好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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