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婵英進來時,見到的就是陳謹靠在床上發呆的模樣,她收斂好神情,端水過去給陳謹服藥。
一大把一大把的藥進了陳謹的身體。
陳謹習以為常。
他與母親,并沒有多深厚的感情,但這兩個月,劉婵英無微不至的照顧還是令他難得化冰。
劉婵英欣慰道,“好在是熬過來了,不愧是我的兒子。”
陳謹慘白的臉上扯出一個笑容。
腦袋又忽然劇烈疼痛起來,他皺着眉按下這陣痛苦,有些許的迷茫,不确定地問,“媽,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人?”
劉婵英面不改色,笑說,“病糊塗了?”
“也是。”陳謹低聲道。
他又覺得困乏,讓母親出去,掙紮着趟了下來,心裡卻空得有點疼,他按住心口,壓制住那股酸澀感。
一摸自己的臉,竟是冰冰涼的淚水。
忘了誰呢?
陳謹想不起來。
他又混混沌沌地睡去。
劉婵英帶上房門,無聲歎氣。
世界上已經沒有李寂這個人,他不怕陳謹能想起來。
時間并不能治愈一切,但遺忘能。
——
離鎮坐落在南方一個溫暖的小城市裡,這裡四季如春,民風淳樸,物價并不高,是很适合居住的地方。
兩年前,李家在此安家落戶,李寂在一家小企業裡當财務,工資雖不是特别高,但勝在有雙休,也極少加班,頗為惬意。
下了班,進小區時被樓下張阿姨攔住,又要為他說媒。
“小許啊,上回張姨跟你說的話還記得嗎,我小侄女,明天就要過來了,你倒是去見見啊。”
李寂改名換姓,如今姓許,他招架不住張阿姨的熱情,但還是笑道,“張姨,我還沒有那方面的心思,就謝謝你的好意了。”
“哎呀,年輕小夥子就要多談戀愛,你可别不聽勸......”
眼見張阿姨又要滔滔不絕,李寂連忙借口父母在家等候離開。
家裡像往常一樣準備好了熱騰騰的飯。
父親在廚房裡忙活着,母親在陽台養花。
他一到,也就能吃晚飯了。
這兩年母親的氣色好了很多,藥物也能少吃一些,每晚都跟父親到廣場去跳舞,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李家像每一戶普通人家在小鎮裡生根發芽。
這才是屬于李寂的生活。
吃過晚飯,李寂幫忙洗了碗,陪着父母在客廳裡看電視。
李家現在已經很少提及以前的生活,對外他們姓許,是因為工作調動才來到離鎮的。
這裡的人們都很熱情,無論什麼時候都像是春天。
電視忽然插播了新聞,是陳家投資了一個樓盤,李家父母臉色驟然一變,連忙拿着遙控器調台,但李寂還是見到了電視屏幕上那張陌生且熟悉的臉。
父母擔憂地看着他,他回以一笑,表示自己沒事。
早就放下了。
不恨,才是真正的解脫。
離鎮的秋天很涼爽,月明星稀。
李寂打開床頭燈,攤開高中筆記本,裡頭的墨水痕迹已經有點暈開。
但蒼勁有力的筆迹依舊牢牢附着在幹淨的紙面
——但願絕望和無奈遠走高飛。
他摸着光滑的紙面,面容淡淡。
李寂看向窗外。
飛蛾還在撲騰地撞向路燈。
修長的指握筆,又在紙面添上一句。
——總有天明時。
過往如煙,隻看未來。
李寂已經奪回屬于自己的人生,在溫暖的土地裡生根發芽,開出平凡而淡然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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