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中心廣場,又稱皇家廣場,曆年來都是皇室舉辦重要慶典的專用場地,今夜它被特殊開放,來自煉藥師公會的諸多煉藥師們,在這裡用各自的火焰為民衆表演焰火藝術。
蕭炎與雅妃好不容易才擠進觀台,遙望下方排列整齊,演出有序的煉藥師方隊,後者感歎:“平日裡一個個自命不凡,這個時候居然肯低下身子為百姓們助彩,真是讓人唏噓。”
煉藥師什麼身份地位,雅妃再清楚不過,想當初在烏坦城那個小地方,一個不入流的一品煉藥師都能惹得加列家祖宗似的供着,更别說這些屬于煉藥師公會的精英們了。
能讓他們放下架子,排練演出,也不知法犸會長是拿出了什麼條件。
“利益可圖之下,自尊也不值幾個錢。”蕭炎淡淡一笑。他自然是知道法犸用了什麼伎倆,無非就是将靈魂功法的事透露給底下的人,并以績效的管理方式,讓這些煉藥師們乖乖聽話。
觀禮台上人滿為患,他們驚歎煉藥師精湛的控火術能讓火焰随心意千變萬幻,也享受着這種由地位落差帶來的異樣快感——要知道平時隻有自己對他們點頭哈腰,哪有他們為讨自己呼聲而傾力表演的時候?
深淺不一的火焰在廣場上化龍化蛇,化走獸飛禽,化豚魚百花,它們點亮廣場,在周圍布置的暗燈映襯下,觀禮台上光影搖曳,百姓們高舉右手歡呼蹦躍,興奮極了。
蕭炎和雅妃倒是平靜得與周圍人格格不入,前者默默的看着表演,思緒在回想自己剛開始學習煉丹時候的趣事。
雅妃則是偏眸看着蕭炎,深橙的焰影在他俊逸的臉上閃爍,他算不上有多帥,但是棱角分明,嘴邊噙着一點笑意,這張臉三年前還略有稚氣,如今已滿是堅毅。眼神深邃穩重,倒映翻騰的火花,她清楚他不再是當年小城的那個傲氣少年,她也不是拍賣場的小小拍賣師。
可是他成長的太快,快到便是已然家族族長之位的她,也隻能仰視的地步。她已經到頂了,可他的路還長着。
心中對蕭炎有好感,雅妃比誰都清楚,但她也清楚蕭炎不可能停在這加瑪之内、炎盟之中。他是一隻羽翼豐滿的雄鷹,以飛躍世界高山為目标,不斷向前,而她隻是一隻白玉鳥,在池邊守候。
說到底,她沒有理由留在蕭炎的身邊。
“怎麼了?”蕭炎扭頭,看雅妃姐愣愣的模樣,問道。
“沒事。”雅妃回過神,輕笑着搖搖頭,她望着廣場上升起的煙火,低聲道,“忽然有些讨厭這個世界。”
這話說的有些莫名奇妙,蕭炎看她眼簾低垂,微微皺眉:“是族中還有人反對你?”
雅妃搖搖頭:“不是。其實是讨厭自己。”
讨厭沒有修煉天賦的自己,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讨厭爬得不夠高的自己,連留在喜歡的人身邊的理由都沒有。
蕭炎不明所以,她擡起頭,盯着他的眼睛:“姐姐好像病了,病入膏盲的那種。”
“沒事,弟弟我煉藥術精通大師。”蕭炎心頭一凝,說道,“還有的救。”
“可是姐姐無以為報。”雅妃歎了口氣。
蕭炎沉默,他看着綻放的煙火,璀璨于天空,點綴這黑夜,半晌後低聲道:“也許本就不要回報,隻是想你一直都在。”
那絕美的臉蛋忽然明媚起來,仿佛雲開雪霁。
……
兩人玩到很晚,中途雅妃喝了些酒,說是很開心,于是三杯下去路都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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