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箫兒總是看不懂褚清寒,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明明看起來一點也不在意兄弟手足,卻又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耐褚明野在他面前亂蹦,甚至褚之容奪他的位置。
褚箫兒一點也不覺得他是個善良的人。
她知道有多少人死在褚清寒手上,知道他對待叛徒的手段比她還要殘忍的多,知道那些人所說的仁善賢明不過是他做出來的表象。
他骨子裡的冷漠比任何人都不少,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褚箫兒一樣可以讓他一再妥協,大部分人在拒絕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判下了死刑。
褚清寒是衆多子嗣中最像恒帝的一個,不管是讓人琢磨不透的性格還是近乎無情的手段。
一雙鳳眸不管看什麼都是淡淡的,所有人在他眼裡隻分為有利或無利可圖。
亓官墨有一點說的沒錯。
被這樣一個人喜歡上,确實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這一點褚箫兒很清楚,正是因為清楚,她才知道即便自己什麼都不做,白若離在褚清寒手裡也不會好過。
而且雖然她并不理解褚清寒在猶豫什麼,卻并不為此擔心。
“哥哥。”
“我和你說過了,我不會收手的。”
因為她知道褚清寒一定會為她打破慣例。
褚清寒從來都不會拒絕她的任何要求,哪怕是褚箫兒要他去死,恐怕他也隻會欣然赴命。
“如果你不幫我,或許我會先死在你面前。”
她用小指輕輕勾起褚清寒寬厚的大手,孩子氣的動作與她正在說的話形成強烈的反差。
褚清寒沒有說話,隻是突然握住她瘦弱的手掌,力氣大到幾乎要鑲入身體裡。
片刻後,他道:“我會永遠站在你身邊。”
這就是答應了。
褚箫兒勾了勾唇角,突然想起來什麼,問道:“哥哥是一個人來的嗎?”
褚清寒搖了搖頭:“尚淮安也在。”
褚箫兒皺起眉頭,:“他來做什麼?”
即便是重拾記憶,她對尚淮安依舊沒什麼好感。
尚淮安身不由己是真的,無力選擇是真的,可對褚箫兒來說,他幫助白若離的事情同樣是真的。即便這輩子他什麼都沒做,可褚箫兒卻并不打算就此放過他。
宗政曜之前算遭了無妄之災,他本身并不與白若離為伍,可尚淮安确實實實在在的幫着白若離對付過她,即便他的本意并不是害她,可也不能說明褚箫兒的死就和他毫無瓜葛。
褚清寒解釋道:“他說想要見你,我便帶來了,若是你不想見的話,我現在讓他走。”
褚箫兒點頭。
等褚清寒起身後,又突然改了主意,道:“算了,讓他進來吧,我也想聽聽他要說什麼。”
褚清寒沒有說什麼,拉開門後眼神掃過院内,入目之處沒有一個宮婢,甚至就連最基本的侍衛都看不見。
隻有尚淮安靜靜的坐在秋千架旁,石桌之上,一手執着黑棋,一手執着白棋,玩的不亦樂乎。
褚清寒沒有說話,尚淮安接收到他的眼神後也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對着他的方向行了一禮,然後徑直越過他,朝着褚箫兒走過去。
褚清寒眉心微蹙,顯然對昭陽殿的布局有些不滿:“殿内這麼冷清,若是你出了什麼事隻怕她們都不知道。”
褚箫兒聳聳肩:“都是父皇的人,讓她們跟的近了才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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