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褚箫兒還有一事想不明白。
“你不缺銀子,那處房産地方偏僻,不是什麼好地方,你為什麼那麼想要?”
柳傾弦卻突然笑了:“我什麼時候說我想要了,殿下。”
“我想不想要,那些都隻能是我的。就算我不喜歡了,也大可扔給路邊的乞丐,而不是讓母親留給一個無用的弟弟。”
褚箫兒抿着唇沒有說話。
倒不是她覺得對方把手足趕盡殺絕的行為有多殘忍,而是對方這種玩世不恭的态度。
她沒有見過。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褚箫兒想抽回自己的手,沒想到柳傾弦卻死死抓住她的胳膊,臉上的笑意瘋狂而決絕,帶着孤注一擲的亢奮,還有一種褚箫兒從沒見過的東西。
“殿下不覺得我們才是同一類人嗎?!”
“放肆!”褚箫兒呵斥一聲,賀生立刻上前把柳傾弦拉開。
柳傾弦被壓在地上,蒼白如紙的臉上瞬間蹭了一層灰塵,看起來狼狽不堪,可她嘴裡卻抑制不住的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殿下!你看看你身邊的那些人,有多少是真心奉你為主的?若是沒有手裡的權勢,他們有多少還會聽你的話?!”
“可就連他們懼怕你的權勢都是假的!我可憐你啊殿下,可憐你衆星捧月高高在上,卻被身邊人厭棄,所有人不齒!”
“除了我還有誰在意你啊?!他們都巴不得你早點死,别擋了他們都富貴道!隻有我一直在救你啊殿下!”
她說着,臉色卻越來越紅,掙紮的動作也越來越大,像是下一秒就要撲到褚箫兒身上。
“那個紅藥留在你身邊不過是為了求利,死了也是罪有應得!還有那個青芸,她今日怎麼沒有跟過來?可是見到殿下的涼薄之後冷了心肺,不願跟在你身邊了?”
“殿下不知道吧?青芸那麼善良的人跟在您身邊,面上對您有多恭敬,内裡就對您的種種行徑有多痛恨!”
“至于那個賀生!他不過一個肮髒的乞丐,沒想到竟然也能入了殿下的眼睛,讓他留在昭陽殿裡做事!可他明明那平庸,論處理事務比不上周福,論武力比不上賀禮,這樣低賤的家夥留在您身邊根本就是恥辱!”
她的聲音并沒有引來賀生絲毫不滿,那張如今穩重許多的俊朗面容上,即便在此刻展現出的也是一如既往的冷靜。
褚箫兒已經坐在上面,垂下的眼皮漫不經心的打量着近乎瘋狂的柳傾弦,口中的話不帶絲毫感情。
“那你本殿下把你留在身邊怎麼樣?”
柳傾弦掙紮的動作一頓,猛地擡起的眼睛中迸發出巨大的歡喜。
她不顧身後賀生的阻攔也想要爬到褚箫兒身邊,卻被賀生一個用力死死的按在原地,隻能擡起一張清秀的小臉死死的盯着褚箫兒,試圖分辨她話裡的意思。
褚箫兒語氣未變,淡漠的薄唇繼續道:“你覺得本殿下把你留在身邊怎麼樣?”
柳傾弦來不及反應便已經做出了回答:“殿下!我願意殿下!我願意!”
巨大的狂喜把她的腦子砸的一暈,平日裡聰明的腦袋甚至讓她無法去想褚箫兒今日不同尋常的古怪,對方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她的事情,以及那些從未示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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