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清寒點頭:“好。”
于是兩人再一次陷入沉默。
或許是特意安排過,昭陽殿的窗戶難得打開,褚箫兒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夕陽已沉,月上梢頭,與那晚的夜色一般無二,甚至褚箫兒差點還以為自己還留在那個孤僻的荒郊野外。
她下意識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褚清寒回答:“寅時一刻,再過不久就天亮了。”
末了還問道:“要不要再睡一會?太醫說你受驚過度,又加上心疾複發所以暈了過去。”
褚箫兒搖搖頭,腦内的劇痛卻讓她不自覺皺起了眉:“太醫說的話有沒有可信度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你不是早就偷偷的斷過我的藥嗎?”她頓了頓,又道:“哥哥?”
她語氣自然,褚清寒卻身體一僵,表情有些僵硬:“......箫箫在說什麼......?是做噩夢了嗎?”
褚箫兒卻沒有順着他的話繼續往下,而是直接道:“不是你嗎?那個所謂的心疾不是從小病發就很頻繁嗎,為什麼前段時間我卻一直都安然無恙。不是你難道是父皇仁心大發,終于舍不得讓我死了?”
褚箫兒這一覺就睡了整整兩天,如今正是深夜,侍奉的下人忙了一天了,褚清寒便讓她們都回去休息,親自留在昭陽殿守着她。
所以如今,殿内除了他們倆再無别人,有什麼話也不必藏着掖着了。
隻是褚清寒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讷讷道:
“你都知道了......”
褚箫兒頭點的很坦然,她反問道:“我要是一直不知道你又打算瞞多久?”
褚清寒不說話,褚箫兒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
如果她沒有重生,如果傅兆平沒有告訴她,如果她沒有想起來那些記憶,那麼這些秘密會一直被褚清寒等到死去後再帶去墳墓。
是啊,褚清寒不一直是這樣嗎。
從小到大,不管她做出怎麼荒唐的事情,褚清寒總是第一個站出來替她頂鍋的,但是他不會說話,就算做了什麼也不會告訴她。
每次都是一個人默默的把所有事情解決,然後繼續站在她的身後為她保駕護航。
所以她潛意識裡才會毫無負擔的把所有罪責推到褚清寒身上嗎?
因為知道不管她怎麼做,褚清寒都不會離開,不管她傷害他多少次,下一次,褚清寒依舊會毫不猶豫的站在她身邊,甚至親手把那把送進自己胸前的匕首放到她手裡。
褚箫兒有些無言,更多的卻是氣惱:“你是啞巴嗎?為什麼不告訴我?!我說過要你保護嗎?自以為是的做些自我感動的事情,以為誰會領情嗎?”
褚清寒卻隻是看着她,搖了搖頭,問道:“什麼時候知道的?”
褚箫兒沒有隐瞞:“就在那天,那個人叫傅兆平,是前朝餘孽,與白若離也有扯不開關系。”
她像突然想起什麼,睨了眼臉色淡然的褚清寒,冷聲道:“我應該和你說過我不喜歡白若離,至于你要怎麼做随你便。”
“但是我警告你褚清寒,”她眯起眼睛,語氣有些冷硬:“我不會看在你的面子上放過她,但是如果你阻攔我,那麼我也會殺了你。”
褚清寒點點頭以示自己知道了,但還是道:“箫箫,阿離的醫術很好,你的身體已經......這世上隻有她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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