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理由太過倉促,别說封雲錦,就連褚箫兒都不信。
封雲錦的樣子讓人擔心,褚箫兒沒法把他撇在這裡不管,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把周圍的人散去後,坐在一邊靜靜的看着他哭。
好長一段時間裡,整個靈堂内都隻回蕩着兩人淺淺的呼吸聲和封雲錦壓抑不住的抽噎。
半晌,褚箫兒感覺自己坐的脖子都僵了,不适的扭了扭,耐心在一點點流失,封雲錦卻始終沉浸在自己悲傷的氛圍裡。
“你還要哭到什麼時候?”褚箫兒扣着手指,狀似無意的問道。
封雲錦卻在她出聲的一瞬間,淚水像徹底決了堤一樣,争先恐後的從眼睛裡湧出來。
他哭着撲向褚箫兒,褚箫兒沒有掙紮,順從的讓他抱着,聽着他口中哀切的嗚咽,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箫箫,我娘身體那麼好,她身體那麼好,比京中那麼多名門貴女的身子都硬朗,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怎麼會突然病故?”
“她之前還騎着馬跟她們去踏秋來着,回來的時候還給我帶了點心,她還說等再得了空就帶着我們倆一起去劃水……”
“她還沒看到我幹一番事業,還沒看到我娶妻生子,她老說我吊兒郎當的給她丢人,她還沒看到我給她長臉,為什麼就不要我了?為什麼就不要我了?!!”
褚箫兒偏了偏頭,把上半身離他遠了些,冷漠道:“封雲錦,你太吵了。”
封雲錦哽咽着幾乎說不出話來,他把頭埋在褚箫兒肩膀上,淚水打濕衣襟滲透肩膀,燙的褚箫兒下意識想要躲開。
“我該怎麼辦,殿下,我該怎麼辦……我沒有娘了……我娘不要我了……”
他喃喃着,嘴裡不斷的重複着那些話語,像是一個失去靈魂的木偶,那雙意氣風發的眸子再也看不見往日的光彩,變得灰撲撲的。
褚箫兒有點後悔來之前沒向芳竹問幾句安慰人的話,導緻面對這個情況的時候除了無言以對,她竟然找不到任何應對的方法。
沉默着拍了拍他的後背,這是她能做出的唯一回應。
“你信命嗎?”褚箫兒問他。
封雲錦像是聽不懂她說什麼,臉上的表情帶着幾分不解,:“殿下什麼意思?”
褚箫兒用力把他拉開。
眉目清秀的少年看起來好像一夜沒睡,青黑的眼眶和蒼白的臉色無一不彰示着他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渾身上下透露着無助和絕望。
他不甘的反問:“殿下是想說我娘的死是老天安排的嗎?我娘一輩子與人和善,就是見了路邊的乞丐也不會嫌棄,她給他們安家!助那些家境貧寒的孩童上學!她做了什麼讓老天如此痛恨?恨不得殺了她!”
褚箫兒靜靜的看着他發洩,聽他把心中壓抑的怨氣和憤怒全說了出來,才又問:“你相信我嗎?”
封雲錦眼裡閃出幾分迷茫,卻依舊下意識道:“我當然信你。”
褚箫兒對着他道:“既然你不信太醫給你的答案,那我就給你找出一個新的答案,一個你滿意的真正的答案。”
封雲錦完全愣住了,根本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此時瞪大着眼睛站在原地。
褚箫兒把守在外面的人叫了進來,給他整理了一下身上弄亂的衣服,對着侍女吩咐道:“帶他去換一身衣服。”
然後又對着封雲錦,道:“皇後與閑月郡主最要好,昨夜突聞她的死訊後急火攻心,病倒後至今還沒醒來,今日宮裡隻有我來。”
“魏德福一會會來宣旨,你先去準備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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