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不回去,我要和你去集市。”
季溫禾繼續往前走,怕他真送自己回去,小跑了起來。
“别跑,你慢些,不着急。”
不說還好,一說她覺得拖累他的腳步了。
“對不起沈大哥,我說了不會給你添麻煩的,如今卻還是要你放慢腳步等我。”
她垂着頭,神情沮喪。
沈榕山跟上她,擡起右手:“是我走太快了,你拉着我的衣袖,咱們慢些。”
季溫禾看着身側的手,很大,很粗糙,但卻讓人看着有安全感。
抓住衣袖時,擔憂地問:“别人瞧見了,會不會說不好聽的話。”
“會,不過他們不敢當着我們的面說。”
她輕笑出聲,引得他低頭看去。
季溫禾擡頭,望着他轉過去的側臉:“他們怕你,若是說了,你會打他們嗎?”
沈榕山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反問:“你怕我嗎?”
“你想聽實話,還是假話。”
“實話。”
望着前方,她回:“一開始是怕的,後來不怕了。”
又補充道:“我怕你不是因為你臉上的疤痕。”
沈榕山用餘光看着她:“我臉上的疤痕很醜陋,許多人瞧了害怕,或是嫌棄。”
想起從河裡救起她,她看到自己的第一眼,目光裡滿是驚懼。
“我不嫌棄你。”季溫禾覺得這話有些暧昧,改口道,“我是說我不嫌棄你臉上的疤。”
“一開始我不了解你,而且你整天冷着一張臉,從未見你笑過,我們又不熟,對陌生男子,我自是害怕的。”
後來相處中,發現他其實很好相處,和面上表現出來的完全不同,漸漸的,心中對他再無害怕。
“沈大哥,你能跟我說說臉上的疤是怎麼來的嗎?”
沈榕山擡手摸了摸臉上的疤痕:“這道疤痕是我第一次上戰場時留下的,大夫說傷到了臉,日後無法再和以前一樣,開懷大笑。”
淺笑可以,大動作做不出來。
季溫禾擡起頭,目光落在疤痕上,眼中閃過心疼:“當時一定很疼吧。”
“說不疼是假的,那時我以為會死在戰場上,可是想到家中的兩個弟弟,我不能死。”
硬是拼出了一條血路,在戰場上活了下來。
“之後呢,元山他們和我說過,你是被迫抓去當得壯丁,和自己主動去參軍不同吧。”
沈榕山回憶起了在軍中難熬的那段日子。
遲遲不見他回答,以為是他不想說,便沒有再繼續追問。
過了許久,他淡淡道:“軍醫很忙,我們這些人請不到軍醫,是同行的一個大哥,随身帶的止血藥救了我一命。”
用了止血藥後,他隻能和十幾個人擠在帳篷裡,等待着傷口發膿,擴大等死,好在他運氣好,挨了過來。
季溫禾從他臉上收回目光:“那人是個大好人,願意出手幫你。”
在戰場上,随時會受傷,願意拿出身上攜帶的止血藥,怕是沒有幾個。
不過在那樣的情況下,就算不拿出來,别人也無權說什麼,畢竟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沈榕山明白,心中一直感激他,後來上戰場,兩人相互扶持。
季溫禾抓緊了他的衣袖,安慰他:“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這時,一輛牛車從他們身旁經過,車上有男子‘咦’了一聲,緊接着聽到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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